梅笑然“咯”的一声娇笑,说道:“兵哥哥,你同学的名字真有趣儿!……”
“呵呵……”战智湛憨厚的笑了笑,接着讲了起来。
“哇尻!……咋出苦力的事儿全是自己寝室的人?欺负人也没这么欺负的呀。哼……‘大班长显积极,脑袋扣个西瓜皮’……”见自己寝室的难兄难弟全体出动,俺有些怅然。
一走进防空洞,就有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腐烂、发酵的烂蔬菜臭气熏天,让学生们叫苦不迭。让俺出乎意料的是看上去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紫丁香”装起车来却挥洒自如,毫不吃力。只见“紫丁香”挥舞着“大板儿锹”,撮起一锹满满的烂土豆,一收之后随着力量一悠,待锹到了车厢上再一翻,二三十斤的烂土豆就装到了车上。
俺是从山东农村来的,在农忙的时候,经常帮着爹干一些个农活,干这种活自然不在话下。“避丨孕丨套”和“正在搞”干的也有板有眼。“菜市场”、“伪君子”和“真讨厌”虽然也不偷懒,但显然没什么经验,只是撮了半锹的烂土豆端起锹来还摇摇晃晃的,时不常的还装到了车外面,不久就累的一个个满头大汗。见状,俺说道:“各位三老四少,咱们老爷们儿可别让女同学比下去,太没面子了。得会使巧劲儿,就像颜若霞那样。……”
“紫丁香”笑道:“我爸爸是滨江站的装卸工,我打小就在装卸工的堆儿里混,高兴的时候也干点儿活。这可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不过,下次再干你们就熟练多了。……”
“正在搞”一咧嘴,哭丧着脸说道:“下次?……哎呀我的天老爷呀,我的大班长,你老人家就饶了我吧。……下次……下次您还是另请高明吧。……你看老战就很会干……”
“紫丁香”“咯咯”笑道:“没关系,下次让战智湛一个人干,那些饺子让他一个人吃……”
“哈!……哈!……哈!……”同学们在欢声笑语中轻松了很多,很快就装完了车。
俺在土豆上面铺了一些草,穿上军用皮大衣,和“避丨孕丨套”、“菜市场”、“正在搞”、“伪君子”、“真讨厌”爬上了敞篷的“解放牌”大卡车。“紫丁香”正想往上爬,却被柳老师拦了下来:“颜若霞,就让他们几个男生去吧。你在家和吴艳梅组织好包饺子的事儿。……”
哈尔滨这时的室外温度已经是零下十几度了,卡车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在凛冽的寒风中,我们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呼呼”的北风吹在我们的脸上,就象用刀割的一样,我们的脸和鼻子冻得又痛又难受。同学们身上的棉服就像是纸,根本抵御不了犹如地狱中刮来的刺骨寒风。“菜市场”和“伪君子”被冻出了鼻涕,俺们几个的胡子茬上也沾着呼吸出来的水珠冻成的冰茬。为了取暖,俺们双手互相插进对面的袖子里,可还是冻得不住地瑟瑟发抖。
“避丨孕丨套”哆哆嗦嗦的说道:“弟……弟兄们,咱们这样不……不行呀!咱……咱们唱个歌吧,鼓鼓劲儿!……我来起头……‘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伴随着呼啸的寒风,俺们鬼哭狼嚎的唱起了军训时学会的《我们的队伍向太阳》那首歌,惹得道路两侧的行人纷纷驻足,十分诧异地望着俺们。“避丨孕丨套”的办法别说还挺灵,在激昂的歌声中,俺们似乎也没那么冷了。就这样俺们在刺骨的寒风中,足足冻了一个来小时,这才到了位于顾乡屯的一个粉条加工厂。卡车刚一拐进厂区,俺们就看到了一片壮观的场景。路边的平地上晒着一排排粉条,犹如一片“粉条林”。几名女工人正将晒好的粉条从绳子上取下来,捆成了小捆。卡车还没停稳,心急的“真讨厌”就跳了下去。其他同学还没来得及跳,就听到“真讨厌”一声惨叫:“唉呀妈呀……疼死我了!……”
“车上的那几个同学,你们的脚都冻木了,下车的时候千万得慢点!……你要是急着跳下来,脚那还能不疼。……你们不加小心脚会冻伤的。……”从驾驶室中走出来的后勤处的老师郑重嘱咐着我们。
“正在搞”搀起“真讨厌”说道:“老曾,你就加点小心吧。我昨晚上回寝室的时候,实在憋不住,就鼠头鼠脑,有如娄阿鼠作贼一般躲到楼角处,顶着透骨奇寒,撒了一泡尿。……可是尿一到地上就变成了冰柱,而且连接到我的鸡鸡,差点没把我戳死呀。……”
“真讨厌”瞪着小眼睛不相信地问道:“你千万别吓唬我。哈尔滨晚上真这么恐怖?……”
战智湛讲到这里,梅笑然也十分吃惊的圆睁美眸问道:“哈尔滨真这么冷?……”
“呵呵……那是俺的同学闹着玩儿呢!……”战智湛解释了一句之后,又继续讲了下去。
“正在搞”十分认真地说道:“唉……我真后悔自己怎么没带根棍子。要是带了棍子,这个时候只要一敲就解决了。没办法,我只能忍痛一甩鸡鸡,把冰柱弄断,负伤落荒而逃。……”
“真讨厌”见俺们几个都捧腹大笑,知道“正在搞”是在捉弄他,狠狠的瞪了“正在搞”一眼。后勤处的老师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止住了笑,说道:“哈尔滨的气候虽然寒冷,可也不至于那么恐怖。……这天儿确实太冷了,你们几个同学去车间里暖和暖和吧。……”
这天,太冷了。难得老师的关心,我们赶紧跑进了车间。车间紧靠厕所且布满蜘蛛网、破烂不堪、肮脏而简易,整个车间充满热气,屋顶滴着水滴,四周的墙皮很多已经脱落。昏暗的灯光下五六个工人在里面干着活。漆黑的地面污水横流,还堆放着大量粉条,有的粉条甚至放在垃圾桶上。我们几个同学不约而同地说道:“这粉条真恶心,还能吃嘛!……”
“正在搞”生来“自来熟”,见一名老工人将桶里的淀粉倒进机器中,拿着一根长棍子不住搅合,就掏出二毛三一盒的“葡萄烟”,走过去递给那个老工人说道:“师傅,你贵姓?……”
老工人接过烟,笑呵呵的说道:“我免贵姓刘。呵呵……你这烟比我的好多了。……”
说着,刘师傅拿出一毛四一盒的“握手烟”,示意了一下。“正在搞”笑了笑,问道:“刘师傅,咱们厂子一天能加工多少粉条呀?……”
刘师傅说道:“我们厂子以前每天能做一千多斤的粉条,现在少多了。你来买粉条?……”
“避丨孕丨套”也凑了过来,接过话来说道:“不是。……我们是大学生,来义务劳动,给你们送土豆来了。……这粉条是怎么加工的?……听说还得加明矾?……”
刘师傅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缓缓的吐出,眯着眼睛说道:“不加明矾的话,粉条哪能这么筋道,也不好吃。……不添明矾的粉条,那是不会有人买的,也没人吃。不信你尝尝。……”
说着,刘师傅从装粉条的缸里随意取出了几根粉条递给“避丨孕丨套”说道:“你尝尝看筋道不?……这样的粉条煮起来才不煳汤、筋道,贼拉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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