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吴有贵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张士勇重复了一遍之后,吴有贵强忍住满腔的怒火,在激烈的枪声中极力平静地说道:“张站长,咱们不清楚越南‘猴子’是怎么排兵布阵的。贸然突围那就等于是自杀!……再说了,咱们的预案是坚守待援……”
张士勇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吴有贵的话:“什么‘援’不‘援’的,你说的‘援’在哪儿呢?……”张士勇又向山洞内喊道;“吴瑕,你出来!……今晚是你值班,我让你和‘前指’联系,请求支援,什么结果?……”
从山洞中跑出来的女兵吴瑕赶紧说道:“报告站长!……‘前指’已经命令邻近部队火速增援。离我们最近的部队即将……”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枪声打在山洞上边的石壁上,石屑纷飞,落了众人满身。张士勇更慌了,他抖掉脑袋上的石屑,说道:“你们都看到了没有,根本来不及了!……我是基地党支部书记!……吴有贵,我以党的名义命令你组织部队突围,向增援部队靠拢!……”
吴有贵也火了,对张士勇喊道:“不行!……没有‘前指’的命令……”
吴有贵的话还没说完,警卫连二排长突然发现越南“猴子”的一发“40火箭筒”的□□飞来。他惊呼了一声“卧倒!……”飞身将吴有贵和张士勇按倒在地。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张士勇魂飞魄散,推开身负重伤的二排长,喊道:“好吧,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老子去找增援部队了!……”
张士勇边喊着,边推开来扶他的战士,跳出了沙包垒成的简易工事,撒腿就跑。吴有贵的两只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等他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张士勇时,张士勇已经跑了。吴有贵爬起身来想去追,还没等他跳出工事,又是一发□□飞来,张士勇被炸得粉身碎骨。
“影子部队”被监听站警卫连二排挡住之后,黄明上尉果断的指挥两个组从左侧包围二排,两个组从右侧包围二排。二排被三面攻击,渐渐挡不住了,在排长荣大林带领下且战且退,准备和一排、三排汇合后坚守。“影子部队”猖狂至极,尾追而来。
突然,“影子部队”的侧面响起了枪声。黄明上尉心中“咯噔”一下,他从那不紧不慢都是短点射的枪声中就可以判断出,一定是那只神秘的中国军队来了!他心中暗骂派去设伏的两个排是草包。明明听到他们交火的枪声了,□□十人居然挡不住人家,更别说消灭了。
黄明上尉清楚,这次行动失败了!但是他还要搏一搏,因为他已经打到了监听站的核心部位。再给他十分钟,不!只要五分钟就够了,他就可以摧毁监听站,完成女上司冯氏德英的第一个计划。黄明上尉紧急调整了兵力,命令加强火力,摧毁监听站山洞外的工事。可是,解放军布置在山洞顶上的部队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不仅有轻重机枪,还有迫击炮呢。黄明上尉真后悔没有把炮排带来,不然的话,他的部队恐怕已经打进山洞了。
忽然,黄明上尉的通讯兵凑到他跟前,报告道:“刚监听到解放军指挥部的通话,解放军的一个团已经封锁了边境,两个连正在向这里合围……”
在战场上,许多意想不到的因素随时会发生,直接影响整个战斗的结果。黄明上尉的心彻底凉了,他可不想等在这里让解放军“包饺子”。他是知道解放军运动的速度的,不能再迟疑了,黄明上尉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增援、解救望郎山监听站一仗打得憋气又窝火。基地警卫连连长苏尔刚率领的两个排从公路开进,中了“影子部队”的埋伏,加上牺牲的何副连长,共牺牲九人,负伤十六人,赔进去了大半个排,伤亡惨重。望郎山监听站警卫部队的伤亡更加惨不忍睹,牺牲二十一人,负伤二十七人。连长负伤,指导员牺牲,三个排长一死一伤,伤亡达到了三分之一。还好,监听站除了站长张士勇很不光彩的临阵脱逃,被炸身亡之外,其他人员无一伤亡。“利剑”侦察分队也侥幸没有人员伤亡。
说起监听站站长张士勇来,有很多人为他惋惜。据说他是业务“大拿”,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能混上正营职了呢,多不容易呀。面对死亡人人都会有恐惧,战前的恐惧和焦虑是在所难免的,何况变态一般残忍、灭绝人性的越南“猴子”即将杀到自己身边,张士勇肝胆俱裂也无可厚非。据说,在“美国佬”军队中都配有专职的心理医生,每当重大的军事行动来临之前,他们都会对士兵进行专门的心理指导和干预,帮助克服过份的紧张情绪。如果当时我们的部队也能够重视心理学在战争中的作用,以更加人性化的方式,帮助那些有恐战心理的干部、战士及时疏导心理,或许张士勇也能成为一名勇敢的站长,在战场上无所畏惧,指挥若定。
打扫完战场之后证实,来偷袭的越南“猴子”只留下七具无法识别身份的尸体,和三支就连“金钱豹”也不认识的突击□□。但可以肯定,这是“老毛子”制造的武器,而且是“AK-47”□□的发展型。后经军区有关人员鉴别,这三支枪就是“老毛子”于一九七四年十一月七日在莫斯科红场阅兵式上首次露面的“AK-74式”5.45mm突击□□。由于“美国佬”“M16”系列自动□□的成功,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老毛子”“卡拉什尼科夫”开始对“AKM”突击□□进行改进,研制出了发射5.45mm弹的试验枪。新枪定型后的型号为“AK-74”,整个枪族包括突击□□、短突击□□和轻机枪。可是,越南“猴子”是什么时候装备“AK-74”的?装备了哪些部队?这个答案就需要情工部门来回答了。
两个基地的警卫部队和“利剑”侦察分队的侦察员们,已经把伤员都集中到了监听站的会议室。整整四十三名伤员,除了吴有贵自称轻伤,死活不进会议室,在会议室躺了满地。面无血色、表情痛苦的伤员虽经简单处置伤口,但他们的身上满是血污、泥水。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痛苦□□,会议室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不敢深呼吸。虽然有监听站的女兵帮忙,可两个连队的卫生员还是忙得焦头烂额的。
有个小战士右胳膊受伤,受伤时战友给他临时包扎的绷带沾满了血和泥,集中后必须打开重新处理。在卫生员的指导下,监听站女兵吴瑕珠泪盈盈的帮小战士解开绷带一看伤口,胳膊上有个大窟窿,黑紫色的皮下组织向外翻着,十分吓人。吴瑕拿着消毒棉球和纱布为小战士清创时,他不停地喊疼。小战士一叫疼,吴瑕的手就哆嗦一下,不忍下手,清创速度很慢。小战士的伤口在不断向外流血,吴瑕手足无措,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同……同志,你再这样……你再这样子下去会……会有危险的!呜呜……还男子汉呢!……”
吴瑕这一哭,轮到小战士手足无措了,他急忙哄吴瑕:“姐姐……姐姐……你别哭呀!我不喊疼还不行吗?……你这一哭我就‘麻爪儿’了,你别哭!我给你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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