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一直躲在警备司令门口，并尽力不让哨兵发现。因为没有通行证，只能在门口不远处站着，装做一位上山烧香的路人。
　　连续几天，陈旭辉都没有露面，警备司令部也不时有汽车进进出出，一般陈旭辉办公务，总会坐车进出的。但钱晓义想，两条腿追一辆车，怎么追也追不上的。干脆，守株待兔，就看陈旭辉是否会步行出来，也许这样也能逮住他私生活的行踪。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一天约晚上6点，警备司令部的大门吱溜一声开了，陈旭辉和四位警卫员大摇大把地走了出来，陈旭辉还剔着牙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这钱晓义只啃了几口盐饭团，就两口咸菜，他恨得牙痒痒的，但也没有办法。他们一路悠闲下山，到杭州英博私立大学门口停了下来。
　　钱晓义在后面一路追随，他发现四位卫兵停在校门口，陈旭辉一转入大学门口，就不见了，咦，他到英博大学去看什么？钱晓义十分好奇，但不敢贸然行动。

　　日期：2011-2-13 23:48:00
　　看到四名卫兵荷枪实弹的样子，这让钱晓义有些怕怕。但他毕竟是老记者了，什么世面没见过。在大学门边的墙上，正好贴着一张招聘广告，说学校因杂工出缺，现要招1名清洁工。
　　钱晓义暗想，机会来了。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化妆用品，化妆成一位络缌胡的中年落魄男子，上前撕了这张纸，对门口几位卫兵说，我要应聘学校清洁工。几位卫兵一看他这幅德性，就赶紧给他让路。英博大学在门口值岗的老师听说钱晓义要应聘清洁工，就把他领了进去。
　　这位老师把钱晓义领到学校管总务的杨荣祖老师那里，杨荣祖30出头，十分精干。他说，最近学校几名杂工走了，需要找一名清洁工，你是哪里人，怎么称呼，有没有做过清洁工？钱晓义说，自己姓金，是当地山农，最近农闲，想来做这份工。
　　杨荣祖仔细打量了钱晓义一番。看着他这个人，虽不十分健壮，但看起来也比较健康。听说他是本地人，杨荣祖还比较满意。他说，在这里做工，不会亏待他的，工钱是每月半石米，包吃三顿，但不包住，因为他是本地人。杨荣祖还有个要求，除了打扫几间庭院的卫生，别的房间不要乱窜，看到什么东西，也不要乱说。
　　钱晓义连连点头同意了。杨荣祖又介绍了他一些学校的基本情况，并嘱咐了他一通。
　　钱晓义领了把扫帚走了出来，从第一进庭院扫起。

　　这时，陈旭辉从第一进的某间房中走了出来，心满意足的样子。在他身后，倚在门框上的正是校长张雪琴。
　　“陈司令，有空再来。”张雪琴柔声说。陈旭辉笑着连连点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朝钱晓义迎头走来，钱晓义赶忙低头扫地，心里呯呯乱跳，担心自己的模样会被陈旭辉认出来。
　　日期：2011-2-14 0:10:00
　　但钱晓义那天穿得有些破旧，再加上一脸络缌胡，低着头在扫地。陈旭辉连瞟也没瞟一眼，大摇大摆走出校门，扬长而去。总算是一场虚惊。事后，他从师生那里隐约打听到，陈旭辉是学校的常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与张校长相会。
　　听说陈旭辉会常来，钱晓义就留上了心。说来也巧，一天黄昏，钱晓义扫完地，正靠在墙角休息，看到陈旭辉又来了。张雪琴把他迎了进去。
　　钱晓义也挪了过去，假装在张雪琴房前打盹。两人在房间内笑语不断，不一会儿，笑声渐停，两人在里面“啧啧”亲起嘴来。接着两人就啪啪地干了起来，张雪琴大腿压着床沿的声音传了出来，比较清晰。这让钱晓义听得不亦乐乎。

　　“你说，作为抗战将领，不思克敌良策，反而与良家妇女勾搭，这不是一大罪证么。”钱晓义亲耳所闻，又以为有人证，觉得自己抓到了陈旭辉的把柄。所以今天请了假，急急地向我和张小云报告。
　　这让我哭笑不得，陈旭辉在抗战时纵情声色，虽然道德败坏，但也谈不上有多大的罪。我胡思乱想，艰苦岁月，就不能作爱？像李士新夫妇新婚燕尔，每隔几天就要亲热一下，他们不是活得也不错？
　　“光就这点不足于把他扳倒，而且对于我们的破案也没什么益处。”张小云显然想得更多。他告诉钱晓义，他化妆成清洁工真是太好了，赶紧回去，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只有我和张小云知道，这样也对他的安全有好处。
　　回去作什么？钱晓义一番暗访，发现了陈旭辉的丑闻，却不能写文章，这对记者来说是致命的，钱晓义有些不大乐意。但张小云又说了番话，让他开了窍。
　　日期：2011-2-14 22:24:00

　　张小云对钱晓义说，你再去卧底吧。我跟李社长说了，这些天你在报社不用考核了，算平均薪水，到时写几篇内参，说不定还可以有大笔奖金。
　　钱晓义说，我去卧底，可不是为了这点薪水。像我当记者的，正义感都很强，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
　　那是，张小云连忙安慰。过段时间，我也扮个清洁工，给你壮壮胆。听说张小云也会和自己一块当这个清洁工。钱晓义胆子也大了些，他重新戴上络缌胡子走了。
　　张小云把所有的警员召集起来，说要听新所长训话。他告诉大家，因自己犯了错，现在上峰让薛秘书来当这个代理所长，大家有什么事情就都向我汇报。
　　我刚要推辞，说自己长这么大，哪当过什么领导。但张小云朝我看了一眼，说薛所长就不要推辞了。说着，他踱着步慢慢走了出去。

　　一时间，十多个警员汇报的各种琐事向我涌来，龙泉东门张家少了只鸡，南门李家吵架......各种信息让我晕头转向，不过，警员们看我的神情也多了几分恭敬。看样子，当所长，也是有得有失啊。
　　回头一看张小云已不见了踪影，身边的知情人说，可能又去找某位情人潇洒了。
　　我当这个破所长，把张小云从琐事中解放出来，对他破案也算起了不小的作用。
　　日期：2011-2-14 22:46:00
　　钱晓义重新回到学校后，连续两天没有消息。也许他写了两篇内参，供上面的省级领导参考，但像我这样的芝麻官，却是无从知晓的。
　　这两天也让我备受煎熬。李士新限我两周破案，已过了几天，但案子好象还没有头绪，陆新财、叶永葆、陆大等数名暴死者惨死的形状，常常入我梦中。而陆英英也是我见犹怜，她的惨状也让我难以入眠。

　　最让我纠结的是，唯一的线索丁江土失踪后，音讯全无。到哪里去找这些人呢，让警员们扮了嫖客、茶客到Ji院、茶馆打探消息，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现在才知道命案在身的滋味。连隔壁李士新和程奕琳亲热这样的功课，我也懒得细听了。
　　张小云的日子到是比较逍遥，虽然被剥夺了所长的职位，难免受一些势利眼，有个别警员不叫他所长，在他背后叫他老张，他也不以为意。作为服务数十年的老所长、老警员，丨警丨察所上下还是卖他面子。张小云也不用坐班，就这样来去自由，上午9、10点来点个卯。就不见了踪影。
　　这样又过了三天，第四天上午，我实在忍不住了。看左右没人，就拉过张小云悄悄问，案子怎么样了，我可全靠你了，现在像没头苍蝇一样。张小云笑了笑，看看四周后说，案子有眉目了。
　　声音不大，对我来说，却像平地响了一声春雷。
　　日期：2011-2-14 23:5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