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扛水泥的穷小子到餐饮大老板——莫欺少年穷》
第6节

作者: 一个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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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农村出来打工的孩子一般的情况下就是两个选择,一个是进建筑工地做小工,一个是到饭店去干活。
  在当装卸工的时候总为吃饭的事发过愁,老板不管吃,每个月给一百五十块钱叫自己买着吃。开始的时候觉得很好,可是吃了几天之后就发现一天五块钱的伙食根本就不够吃。干的活累,总是饿。吃不饱饭就没力气干活,这是不变的道理。
  那时候一碗抻面两块钱,对于正是小伙子的我来说一顿吃两碗抻面是轻轻松松的,并且还不怎么饱。就按每天吃抻面来算,一顿两碗,一天三顿饭,六碗,一个月三十天,就得一百八十碗,那就是三百六十块钱,一百五十块钱根本不够。何况一天三顿饭也不能总吃抻面,有时候吃点筋饼豆腐脑,饭钱就贵了,一斤筋饼五块钱,对我来说一顿一斤筋饼轻松拿下,一碗豆腐脑一块钱,这样一顿饭就是六块钱。还有的时候给自己改善一下伙食,吃个炒菜,炒菜一般的情况下都是挑最便宜的点,尖椒干豆腐、酸菜炒粉、麻辣豆腐,这三样换着点,便宜,菜量还大,配上两大碗米饭,吃得饱饱的。记得那时候一盘尖椒干豆腐八块钱,一碗米饭一块钱,那还是小碗,大碗的两块,一顿饭就得十块钱。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吃饭的钱也不少。

  所以再找活,一定找个管吃管住的活干。
  能够管吃管住的地方,也就是饭店了。
  我又来到了劳务市场。

  很烦劳务市场,总感觉就像农村大集卖牲口的市场似的,人站在那里叫人挑来挑去,挑好了支后就是讲价钱,讲好了价钱跟着人家走。现在回想起来那就像一场梦,灰蒙蒙的梦。
  来到劳务市场之后直接到了饭店那个区域,没有给自己写牌子,心里别扭,觉得手里拿个牌子像过去卖身似的,有点侮辱自己。就站在那里等着饭店的老板过来雇我。由于自己什么也不会,到饭店只能是干零活,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那时候干零活还是很好找工作的。
  站了有一个小时,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问我做什么的,我说干零活,他看了看我,对我说一个月二百四十块钱干不干,我说干。于是就跟他走了,连他开的什么饭店,饭店在什么地方都没问,就直接跟着走了。
  农村出来的孩子就是实在,没那么多心眼。
  我一直坚信世上好人多。
  世上好人多。
  我们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好人多,但什么样的人才是好人?好人没有标准的定义,在不同人的眼里好人的标准各不相同。善良、和气、实在、乐于助人、向**那样的人,就应该是好人。

  我觉得没有时间做坏事的人就是好人。
  跟着老板来到饭店,是一家小饭店,在北四路上。
  北四路整条街都是小饭店,一家挨着一家。
  老板开的是一家抻面馆,店名叫“四季抻面馆”。
  当时在省城最火的两家抻面馆是“老四季”和“许家”,都是老字号的店面,在省城的大街小巷都有这两家的招牌,大部分都是加盟的。现在许家不行了,四季还很火,尤其是老四季的鸡架非常有名,来省城不吃一碗老四季的抻面,不啃一个老四季的鸡架都是一大损失。尤其是到了夏天,啃鸡架喝老雪(老雪花啤酒),是一道风景,更是一个时尚。

  “四季抻面”和“许家抻面”都卖鸡架,但是是有区别的。从口味上来讲四季走的是鸡汤路子,汤汁清淡,滑爽,鸡架是清汤煮的,原汁原味。许家走的是老汤路子,汤汁宽厚、香浓,鸡架是老汤酱出来的,香料味非常浓。在九十年代人们比较喜欢浓香口味,所以那时许家抻面生意非常火,四季只能屈居第二。现在人们喜欢清淡,原汁原味的更叫人接受,所以现在就“四季”横行,霸道无比。

  其实做餐饮就是如此,饭菜是做吃的给老百姓吃的,就要迎合老百姓的口味,老百姓认可了才会顾客赢门,老百姓不认可就得完蛋。
  我接触的第一家饭店就是这家小小的抻面馆,从此就走上了厨子这条路。
  老板姓张,叫他张哥。
  抻面馆是他和人合伙开的,和他合伙的是一个女的,个子很高,长得很漂亮,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一头大波浪长发。我叫她三姐。
  三姐和张哥不是夫妻夫妻,是朋友,一个单位的,单位效益不好,俩人停薪留职,出来下海经商做买卖,合在一起开了这家小抻面馆。

  老板张哥戴着副眼镜,看着有点斯文,说话也很和气,不像别的老板那样瞧不起农村人。但张哥绝对是个很有城府并且很有思想的人,他和三姐在一起开店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喜欢三姐,想和三姐在一起。
  三姐长的确实漂亮,有点像当时的电影明星郑爽,穿戴也很讲究,很有女人味。
  抻面馆很小,就五张桌子。
  店小,雇的人也少,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位抻面师傅。抻面师傅是河南人,好像大部分抻面师傅都是河南人,这和打工的区域有关系,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做什么挣钱,跟着出来的人也都学这门手艺,一个带一个,就形成了地方特色。比如山东的做熏肉大饼出名,河南的做抻面,安徽的一般是木匠厉害,东北的做饺子霸道等等。
  抻面馆就张哥、三姐、抻面师傅和我四个人。
  我负责的是除了抻面师傅不做的都是我的:扫地拖地、收拾桌子、清理厨房、摘菜洗菜、煮面捞面、洗碗洗餐具等等,活挺多,累倒是不累,就是磨叽。

  能够找到活干暂时把自己安顿下来,心也踏实不少。至少有了吃饭和住的地方,这就解决了基本生存问题。那时候不求别的,能有个挣钱的地方,能吃能住就可以。
  中国八十年代初就有了打工潮,很多农村人都出来到城里打工。他们撇家舍业,为了生存和生活背井离乡,在陌生的城市里辛苦打拼,用自己的双手努力奋斗着。在这些人之中,有头脑灵活的赚到了大钱,比如包工头,工厂代班的,还有的自己攒钱开了小饭店,小吃部,小卖部等等,这些都是比较成功的。也有就是靠自己力气挣钱的,这些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很苦很艰辛。
  我出来的时候是九十年代中期,确切的说是一九九五年。高中没有读完,也实在是念不下去了,贫穷就像一个枷锁,死死地要锁住我。我知道继续念书考上大学是一条非常好的出路,可是即使考上了那念大学的钱呢?
  人要出息不一定非得念大学。
  心里是这么想的,念大学的得过日子,不念大学的也得过日子,都是过日子,只要把日子过好就可以,和上不上大学没什么关系。也知道念大学好,多学点知识,增加自己的素质和修养,大学毕业找一个好工作,从此就成了城里人,这是许多农村孩子的梦想。这个梦想我也有过,并且还非常强烈,因为在我二十岁之前的人生里,经历了许多自己承受不来的压力,受到过很多嘲讽、白眼和瞧不起。原因很简单,就是穷。而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捷径就是考上大学,走出大山,来到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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