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帝评传》
第43节

作者: ddcc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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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嗣徽、任约再引齐兵,驻守在江宁浦口一带。陈霸先在冶城对面的水上把船只连在一起,建了一座浮桥,指挥众军全部渡过浮桥前进,去攻击齐军修在南边的两座营栅。石头城守军北齐将领柳达摩等,也渡秦淮河兴筑营阵。陈霸先督促士卒迅速发动攻击,放火焚烧栅栏,北齐军大败,争先恐后抢夺船只,互相推挤,淹死在秦淮河中的数以千计。霸先缴获北齐军队的全部船舰。
  当天,徐嗣徽和任约带领北齐水师、步兵联合兵团一万多人,退回去城据守。陈霸先派兵来到江宁,占据了险要之地。徐嗣徽等人的水师、步兵都不敢前进,停顿在江宁浦的入江之处。陈霸先派侯安都带水军去袭击,打败了徐嗣徽。徐嗣徽等人乘上一艘小船逃走,陈霸先把徐嗣徽等军留下的辎重、武器全部被缴获。
  齐军的将领柳达摩来不及败逃,被围困在石头城。既无粮,又无汲水之道(水道又被截断),齐军又饥又渴,兵无斗志。霸先令梁朝的水军、陆军各部,从四面包一起围攻石头城。梁军筑土山、驾云梯,勇猛向齐军发起进攻。从早到晚,轮番冲击,已攻下了齐军占领的东北小城。徐嗣徽又因家眷被侯安都所抓,便提议同梁朝议和。柳达摩也无计可施,迫不得已,派使者向陈霸先求和,唯一的要求是要陈霸先把亲子或侄子送到齐国作为人质。

  陈霸先不同意,下令猛攻,要全歼围困在城内的齐军,生擒齐军主帅柳达摩。柳达摩只好听从徐嗣徽的建议,派人向梁敬帝送书,求和。
  梁敬帝和群臣都知梁朝实力十分虚弱,而且建康粮道,已被齐兵切道,京都米价飞涨,臣民恐慌无粮。于是,敬帝下诏,令霸先议和。
  陈霸先从政治全局的角度也作了考虑:梁军拼死抵抗北齐的进攻,虽然赢了几场,但都是战术上的胜利,并没有扭转战场局势。装备精良的北齐大军已经渡过长江,大举入侵江南,又有叛军相助,占据战场优势。梁朝弹丸之地的建康,国力、兵力实在有限。加之军队兵马(特别是铁甲骑兵)的训练,需要战马数千,战刀数千,粮草、军资若干等等还没完成。梁朝君臣都愿意议和,答应强齐的条件,纷纷请求用陈霸先的侄子陈昙朗为人质。因为当时,霸先的独子陈昌被西魏押在长安。否则,充当人质的会是陈昌,而不是陈昙朗。

  陈昙朗是霸先胞弟陈休先的唯一的亲子。陈休先30多岁已战死在战场上。史书载“休先少倜傥有大志,梁简文之在东宫,深被知遇。太清中既纳侯景,有事北方,乃使休先召募得千馀人,授文德主帅,顷之卒。高祖之有天下也,每称休先曰:‘此弟若存,河、洛不足定也。’梁敬帝即位,追赠侍中、使持节、骠骑将军、南徐州刺史,封武康县公,邑一千户。”可见,陈休先也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休先武艺好,有胆力,善于安抚军心。

  陈休先战死后,独子陈昙朗,年少丧父很孤独,霸先怜爱,比其他人更宠爱他。侯景之乱平定后,霸先初任陈昙朗为著作佐郎。霸先渡江北伐,围攻广陵,宿预人东方光据乡举义旗,霸先便派陈昙朗和杜僧明从淮水入泗水接应。北齐援军甚众,昙朗与杜僧明筑垒抗御,不久奉命班师回朝,带宿预义军三万众渡江。霸先率军去诛杀王僧辩,留陈昙朗镇守京口。绍泰元年(555),任中书侍郎,代管南徐州。从这也看到,亲侄陈昙朗是霸先的得力助手。

  但梁朝君臣都想休战议和。没有办法,陈霸先难于违背众议,只能忍痛派遣弟弟休先的儿子、他的亲侄陈昙朗前去北齐作人质。他对朝廷百官说:“现在朝廷的各位贤人都想和北齐讲和,以获得休息。如果我违反众人的意见,大家会说我偏爱侄子陈昙朗,不顾念国家利益。现在我决定派侄子陈昙朗去,等于是把他扔在敌寇的巢穴!北齐人一向言而无信,我们答应讲和,齐人会认为我们势力微弱好欺负,肯定会背弃盟约再来进犯。北齐强盗如果再来进犯,各位可要拼死战斗呀!”

  众臣纷纷表示道:“假如齐军背盟,我等定当同心协力奋战之,但现在建康虚弱,粮运难继,还是以和为好。”
  陈霸先回到前线,担心侄儿陈昙朗不肯前往北齐做人质,于是亲自率领步兵骑兵往陈昙朗营地京口,同他一起到京城。霸先也流泪劝说侄儿以国家大义为重。霸先说一定整训军队,打败北齐,营救你安全回来。
  于是,陈霸先近不得已,就根据朝庭的决定,把陈昙朗和永嘉王萧庄、丹杨府尹(首都建康市长)王冲的儿子□□充当人质,与北齐主帅柳达摩、萧轨在建康城外宰杀牲口签“互不侵犯”盟约。并同意北齐所有将士一无所问罪责,任由他们返回北方。

  签订盟约后,陈霸先率军从石头城南门出来,陈列士兵数万人,默默看着亲侄子陈昙朗,随同梁永嘉王萧庄,扣留在齐兵的队伍里,远去北方。陈霸先想着还有机会,把侄子他们安全撤回来。但他没想到,这是与侄子陈昙朗最后一别!
  陈昙朗颇有才华,在陈霸先带兵外出征战是地,留他驻守京口,各项政务、军务,陈昙朗能处理得非常妥当。陈霸先也很赞赏这位亲侄。谁也没想到,他此去北齐,就牺牲在高洋的刀下!这是后话。
  建康军民屡遭战火,迫切希望和平。陈霸先此举,赢得了梁朝君臣和建康内外民众的一片赞扬声。但陈霸先内心是极其苦闷的。他深夜跪在亲弟陈休先的灵位前,泪水直流,喃喃自语:“胞弟,朝庭君臣都要议和,哥哥无能说服朝臣,侄子昙朗此去北齐作人质,哥实在对不起你!......我要整训铁骑,必横扫北齐,救回侄儿,一洗家国之耻!”
  齐军将领柳达摩回到北齐后,齐主高洋认为战场优势在齐军的手里,柳达摩自作主张议和,放弃了石头城这个重要据点,高洋大怒,杀了柳达摩。再令仪同三司萧轨,调集大军,会合徐嗣微、任约等部叛军,近期南下。可时令已是残冬,雨雪堵塞路途,不方便进军,北齐暂时休兵,缓期之后,将发起新一轮的猛攻,彻底掐死陈霸先为首的江南梁朝。
  日期:2020-06-25 23:20:52
  陈霸先也没闲着,抓紧时间处理江东乱局。陈嗣、黄门侍郎黄朗占据姑孰谋反,陈霸先派侯安都等人出兵讨伐,平定了他们。
  梁朝大赦天下。凡是与任约、徐嗣徽同谋的人,一概不予追究。陈霸先派从事中郎江旰去劝说徐嗣徽,让他回南方来。徐嗣徽反而把江旰抓起来送到了北齐。
  震州刺史杜龛还占据吴兴,对抗梁庭。陈蒨、周文育把军队合并在一起,攻打杜龛。杜龛有勇而无谋,又爱喝酒,一天到晚总是醉醺醺的。周文育暗结杜龛的部将杜泰,作为内应,一面诱杜龛出战。杜龛约杜泰出城与陈蒨等人交战,两下交锋。杜泰按兵不动,杜龛独力难支,败回城中。杜泰便劝说杜龛投降,杜龛答应了。但是,他的妻子王氏说:“陈霸先和我们王家结仇结得这么深,怎么可以向他求和!”于是,王氏拿出私财赏赐招募战士,把私财、首饰全都用来犒军,与陈蒨、周文育的梁军决一死战。杜龕的军士得了重赏,统是感激,情愿效死,开城出战,一当十,梁军大败,陈蒨率军退到十里外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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