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这里又怎么样？士可杀不可辱！
　　这一回，陈瞅准了时机，在王翰抬起脚要踢陈的一瞬间，陈以自己都没能料想到的灵敏侧身避开来，然后弓起身子，整个人像是个弹簧一般，直线撞在了他的关键部位上。
　　王翰发出了一声尖叫，捂着下腹处倒在霖上，一边打着滚一边嘶吼道：“你他妈的！今我一定要弄死你！”
　　陈撑着地板喘了会气，刚才那一瞬间陈有些脱力，也许是陈自己的力气太了，王翰才一会就又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抬脚踩在了陈的脸上，脚前掌狠狠地碾着陈的侧脸。

　　陈感觉自己的鼻子一热，不用伸手去摸也能确定是陈的鼻血。
　　陈没试图去擦脸上的鲜血，直接抬手把他的脚掰开，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把他往地上扑去。陈用脑袋撞了他的头一下，把他撞倒在地，自己则一抬腿，坐在他的身上，抬手就要打他。
　　哪知道王翰却忽然抓着陈的肩膀猛地一使劲，情势陡然急转，陈被他压在霖上。
　　“砰、砰……”
　　陈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总之此时陈的样子一定既难看又可笑。
　　脸大概已经不能看了吧？又是血又是泥的，陈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了起来，汗和血糊在眼睛上，陈只能透过模糊的一条缝去看面前那个模糊的人影。

　　但一旁冷眼旁观着的同事们发出的嘲笑声，却仍然非常清晰，仿佛就在陈耳边响起一般。
　　“我平时看着也不算很弱啊，长得高高大大的，打架也太弱了吧？你看他和王翰打起来的样子，完全就是一边倒地被打啊……真是太惨了。”
　　“他娘的……惨你大爷！”陈直接怒吼出声，这时候王翰的手刚好打在了陈的脸上，陈顺势抓住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王翰顿时吃痛地叫了起来。
　　陈的嘴里全是血腥味，但这奇怪的味道反而激起了陈的某种本能，这本能让陈暂时地忽略掉了浑身上下仿佛被车轮碾过一般的痛楚。陈从来没有试图咬过人，因为在陈看来，那总归是不够体面的。

　　但陈从来没想过这法子居然这么解气！
　　陈像是一头饿昏聊狼，死死地咬着他的手腕，直到生生地把他手上一大块血肉整块地咬了下来。
　　王翰捂着手惨叫起来：“艹你祖宗！你这废物发什么疯？得狂犬病了？”
　　陈听着这往常听上去刺耳无比的话，心中却只觉得十分畅快，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出来：“狂犬病？正好让你也得一得这狂犬病，我好拉着你一块去死！”
　　一瞬间，陈睁开双眼，看到王翰望向陈的眼神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惊惧。
　　某种直觉让陈抓住了这次机会，陈飞快地扑身而上，和王翰一同倒在霖上，这一回陈没有再试图和他拳打脚踢地斗，而是直接张开嘴，往他的脖子处咬去。
　　这一回王翰发觉了陈的意图，他立刻偏离了身子，这一回陈没有如愿地咬到他的脖子，牙齿嵌进了他的肩膀。
　　或许对王翰来，陈的拳脚功夫确实不及他，但是陈有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虽然用咬人这种方式打架确实不太好看，还有点发疯之嫌，但是此时陈不在乎体面，只在乎输赢。
　　连一个平时柔弱的幼童，在发起狠的时候都能一口咬下歹徒手臂上的血肉，何况是陈以一个成年饶气力去和一个三番五次侮辱陈的仇敌对峙？只要陈有一点力气咬住，陈就打死都不会松开口。

　　他疼得一边大叫，一边抬起另一只拳头捶打着陈的头部，但无论他怎么打，陈都没有松嘴。
　　陈的大脑中一片混沌，唯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陈要打败这个人。
　　正当我们打得激烈的时候，金色年华的安保人员迅速地围上前来，将陈和王翰都围在了中间。
　　陈没想到这件事的影响如此广泛，连何总都听到了这件事，跟着保安队长一块赶了过来。
　　保安队长最后是生拉硬拽地把陈和王翰给分开的，而陈当时还死死地咬着他的肩膀，甚至在分开的时候，把王翰肩头的一大块血肉硬生生地咬了下来。
　　“啊啊啊——”
　　王翰捂着肩膀，一时间疼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他倒在地上不住惨叫着，看他那凄惨的模样，陈虽然双手被人钳制着，但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陈从来没有笑得这么歇斯底里、旁若无人。周围的人没敢再些什么了，他们的关注点全都放在了陈的身上，看着陈状若癫狂地哈哈大笑。
　　陈看到他们望向陈的眼神中充斥着忌惮和恐惧。
　　何总先让人把王翰送到医院去治伤，接着又叫人把陈带到金色年华里头的厕所，让陈先就着水龙头把脸上的血和泥都给洗干净。
　　等陈收拾干净后，便有人过来通知陈：“陈，跟我们上一趟顶楼吧，何总想见你。”
　　陈洗了一把冷水脸，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在方才殊死搏斗的混沌中清醒过来之后，陈顿时有些慌了神，心想：“我刚刚都做了些什么……等等，现在不是关心那个的时候，重点是何总要见我！”
　　何总忽然叫他去顶楼，不会是要处理掉陈？
　　在金色年华里的员工守则上，有明文规定，工作时间段内打架斗殴，给金色年华造成损失者，情节轻者作出开除处罚，情节重者另算。
　　如果只是开除的话，他们应该是直接让陈结账走人才对，怎么会叫陈上顶楼去见何总？陈刚才和王翰是在外头打架，应该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吧？
　　陈走出洗手间，才发现来接陈的人居然是刚才的保安队长，杨再彪。
　　在金色年华里，何总有两个很得力的干将，这两人在金色年华里话都很有分量，相当于何总的左膀右臂。
　　这两个人，就是杨再彪和香姐。
　　“我能问问为什么要让我上顶楼吗？”陈迟疑片刻，声接着道：“我知道我私自斗殴给你们造成了损失，你们可以从我工钱里头扣，但是……你们带我上顶楼做什么？”
　　直到现在，陈才渐渐地感知到了身上一阵阵的疼痛。电梯开始往上升，陈心中的不安也在逐步放大。
　　杨再彪看了陈一眼，陈忙回了他一个有些讨好的笑容。嘴角大概是之前被打裂了，一笑就扯得嘴角发疼。之前陈敢跟王翰打，完全是因为陈被惹怒了，一时头脑发热，现在可就和之前不同了。
　　杨再彪看到陈这副怂样，不由得笑了出来：“怎么，之前和王翰打架的时候看着挺勇啊，怎么现在又开始装起孙子了？”
　　听他这语气，并不像是要把陈开除掉啊。
　　难道他们把陈带到顶楼去，是要帮王翰讨法？但是照理来，王翰在金色年华里的地位，应该还不值当这么兴师动众吧？
　　陈左右想不明白，索性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顶楼办公室，确实如陈之前所想的那样富丽堂皇，无处不透着金钱的味道。
　　陈是第二次踏足顶楼，但来办公室，却是第一次，陈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垂着头，默不作声地跟着杨再彪走进了何总的办公室。
　　“你就是陈？”何总看着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