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0-06-06 08:38:48
46.
李能,苗军副元帅,官封江浙行枢密院副院事,人称李副枢。
乌龙岭幅员广大,杨完者在三江口设立五大军营时,也考虑到敌军有可能自后山偷袭,他与副帅李能达成共识,在龙脊谷设立第六座军营,是为龙脊谷大营,也叫后营,统帅由李能担任。
龙脊谷大营与玉泉寺大帅府相距约十五里山路,因山道盘旋曲折,山林参差茂密,步行交通十分不便,于是设立众多烽火台。李能还建设了不少哨所在一些溪洞山岩间,由护卫人员值岗。一旦遇警,则以烽火台发出烽烟及铜锣警告,而哨所苗兵则负责拦截敌军的间谍斥候。
此外,乌龙岭方圆数百里,当地的村民时不时会上山打柴取草药,苗兵与村民相约:距离苗军禁区七十步(约100米)必须离开,擅入军事禁区者杀无赦。这么一道道防线,一座座烽火台,构成了完善的预警机制,这座大营比其它的大营具有更高的防御体系。
六月十五日晚上,应天集团将领蔡仙、胡德济和邓彪领命,在怀远老乡蓝老汉的引路下,悄悄潜上乌龙岭古松岗。
他们三个借着月色及周边的灌木丛林,成功抵达第一座烽火台的警戒线前的丛林边。
烽火台前有战壕和栅栏护卫,台上有三个苗兵值岗。他们都能熟练地发布各种报警信号。下一座烽火台,则在两百步以外,大约300米,同样是三位战士值岗。从蔡仙他们发现的第一座烽火台到龙脊谷中军大营,共有十二座烽火台。一旦遇警,只需一刻钟,大营即知军情。随后实时作出各种防御或反击。
正由于此,杨完者完全放心把后营交给李能打理,而他自己则专心致志于三江口阵地,从容御敌。
当然,也正由于此,龙脊谷大营一直是平静、平稳和平安的。李能以下之将佐,都十分享受后营这种安定和平。
可是,在这个六月十五的晚上,一切都将改变。
蔡仙吩咐两员小将从肩上取下各自的竹弩,在箭槽上装上四五支箭头涂满毒液的翎羽箭。每人瞄准一个值岗的苗兵,在皎洁的月色下,悄无声息,解决了第一个烽火台的守卫。
良臣说:“阿彪,你速速回报,让伯颜元帅马上进军龙脊谷。”
阿彪应声而去。
蔡仙和胡德济则迅速地攀越过战壕和栅栏,将苗兵的战衣除下,穿在自己的身上—乔装成苗家士兵。
他俩继续前行,向着第二个烽火台前进。
邓彪回到古松岗—这是乌龙岭北坡的一个高地,平常日间可以远望北坡脚下的浅水河平原。在这个月圆之夜,邓彪用身上的竹弩发射了三支火箭。
这是邓愈部队发动攻击的信号。
山下的胡海(不是胡大海)和张温等人早已久候多时了,看见出兵信号,急忙渡河,缘山而上。
邓愈,坐在战马上,看着自己的军士一个个从浅水河上登上乌龙岭北坡,转头对身边的战友张龙说:“全军进发,你我一起上。”
说罢,邓伯颜离鞍下马,带着大部队,陆续登上古松岗。
邓彪接应后,回报军情。邓愈拍拍他的肩膀,说:“好样的,随我杀敌。”
邓彪连忙引路前行。
此时,用同样的方式,蔡仙和胡德济已经攻克了五个烽火台。这一切行动,都是悄无声息,迅速完成的。
众人会合时,邓愈部队大约八千人,山间盆地很难容纳这批夜袭的战士。
于是,邓伯颜作出战时安排:蔡仙自烽火台山路进军,负责沿途攻占烽火台,并彻底截断龙脊谷大营和玉泉寺大帅府的联系;张龙自第五烽火台左边山道进发,任务是扫荡沿途山涧岩洞的各个护卫驻军;邓愈本人统领,自第五烽火台右边山道进军,目标是直捣龙脊谷大营指挥部。
分配好任务后,邓愈说:“今晚夜袭,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有部队,必须在黎明前于龙脊谷大营会合。”
众人领命。
邓愈再说了几句打气话:“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诸位将士,这是我军打的夜袭战,不容有失。为破敌军,务必擒贼先擒王。先把敌军指挥部消灭,必要时,要使用奇谋妙计。”
“出发。”
一声令下,八千名应天集团士卒马上行动。
蔡仙、胡德济率领二千余精锐步卒,在山林间举起火把,沿着架设众多烽火台和哨所的山道,急速前进。他们的任务,不仅要消灭这些警戒设施,而且要截断这些警戒设备与龙脊谷大营和玉泉寺大帅府的互联通道。
这是深夜的突袭,在这个和平宁静的后方大营,苗兵享受着仲夏夜的安乐。就算是烽火台的哨兵,也是昏昏入睡,浑浑噩噩的状态。
而龙脊谷大营统帅李能,在出席迎接杭州支持部队史文炳、杨伯颜等人的晚宴回来后,也在军帐内呼呼大睡。
当蔡仙部队把苗兵的遇警机制解除时,龙脊谷大营全军几乎都在昏睡之中。
胡德济另率一百多名精锐,率先占领了通向玉泉寺大帅府的几座烽火台,把龙脊谷大营的求助方式完全堵死。
蔡仙的步兵在半个时辰之内,出现在龙脊谷大营前门。
龙脊谷大营,位于乌龙岭龙脊谷西侧的小盆地上。它的东面是一道高峻的山梁,犹如龙脊一般,故称龙脊谷。
张龙,这位朱元璋的老乡,日后被朱元璋封为“凤翔侯”,善使一支花枪,勇猛善战[ (明)张廷玉《明史卷一百三十张龙传》]。他领兵沿途消灭各个岩洞山涧的苗兵护卫—这些都在沉睡魔咒中离开了人世。当蔡仙杀到苗军大营前门时,他也准时地出现在苗军营垒的东门。
应天集团军队潮水涌入苗军大营,苗兵惊慌失措,一片混乱。铜锣声大噪,李能元帅从睡梦中惊醒。
这时,这位年届五十的大帅,知道大事不妙了。他命亲兵急召得力的副将。
但是,一时间,不少副将也在睡梦中。
等到六七个副将赶到指挥部时,整个龙脊谷大营已经混乱失控了。
原因就是应天集团士兵两路来袭,火把中,这批杀人不眨眼的军人,极其神速、极其残忍地把一个个正在揉眼睛的苗族阿兵哥杀死。
李能和一批副将此时此刻明白:他们不能退敌了,他们只能突围。
于是,从中军指挥部冲出来,李能带着一干人等,挥舞手中兵器,向营外冲杀。
就在此时,一片爆炸声响,军营的西侧,又涌入一批应天集团军士。
这正是邓愈亲自带领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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