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0-11-23 14:25:29
窝阔台这边,当他于封国之内收到铁木真的死讯之后,便从千里之外的霍博(今新疆准格尔盆地西北)赶至土兀刺河为铁木真奔丧,同时打算也承天受命,即位草原大汗之尊。
但是当窝阔台来到土兀刺河老营之后,却感觉不到自己作为帝国继承人的威严。
虽说此时的拖雷对其还算热情,但是在窝阔台到来后的日子里,拖雷却绝口不提权力交接这回事儿。而窝阔台考虑到自己是来给老爹奔丧的,在失望之余也不好意思问。在铁木真还未下葬之际,现在谈这个问题也确实操之过急。
所以,关于权力,窝阔台不主动要,拖雷也不主动给。兄弟二人就这样互相玩起了沉默。
只是,有些事可以心照不宣,但有些事,却需要开诚布公。多沉默一刻,便多一分隔阂、多一分猜忌、多一分恨意…
在铁木真下葬的前夜,窝阔台这个铁木真生前指定的大汗继承人哭的是涕泗横流。此时,已不知窝阔台是为自己父亲的死去而哭泣,还是在为自己这目前的尴尬局面而忧伤。以致于在父亲的遗体旁,悲伤逆流成河。
只是,铁木真终归要归葬皇陵,草原上的“忽里勒台”大会终究还是要召开。在窝阔台看来,自己继承汗位的日子也不会太过遥远。
…
日期:2020-11-23 18:44:14
公元1228年冬,肆虐的北风席卷在广袤而萧瑟的草原。冬天的起辇谷,天地苍茫,荒原万里。铁木真的遗体正于此时此地下葬。
随着皇陵的泥土渐渐回填,在众人各怀心事,阴晴不定的目光中,铁木真留存于世间的最后一点印记也随之被掩埋。
归葬之后,在拖雷的命令之下,铁木真的陵墓上方,万马奔腾而过。其坟墓所在之地,经万马践踏之后,恢复如草原平地的模样。
陵墓既已踏平,一个由千余人组成的蒙古骑兵卫队撒草籽于陵墓之上,而后开始守护在经过万马踏平的铁木真坟垅周围。守护期间,有外人靠近者格杀勿论。直至来年天气渐暖,万物复苏,被万马踏平的铁木真墓地开始有牧草长出为止。
时过半年,铁木真的陵墓上方牧草丰茂,千余蒙古骑兵卫队这才撤帐而去。这时极目千里,一望无际的莽莽草原延伸到无穷无尽远。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铁木真埋身于何处。
这个将战争和掠夺发展成为其民族生产力的第一任蒙古大汗,就以这样的方式,走进了他出生的那片草原深处,没入了历史的滚滚洪流。
当今之世,有人说铁木真的存在,促进了东西方文化地交流;也有人说,他发动的战争加速了民族融合的脚步;更有人说,他的西征,推动了世界文明地发展。
但回顾铁木真的一生,在他领导下的蒙古对外战争中,我们看到的只有不停地屠杀,不停地**掳掠,不停地种族灭绝。
如果东西方文化地交流要用战争的方式来进行的话,这样血腥地文化交流,于世界人民何益;如果民族的融合,要以战争为手段来达到,这种民族融合的意义又何在;如果世界文明地发展,要用屠杀生命的方式来换取的话,这个世界的文明又何需发展。
在铁木真的一生中,我们从来没有看到他制定出什么恢复生产的制度,也从来没看到在他地带领下,蒙古军做了哪些于当时世界人民有利的事。
我们看到的只是蒙古军在不创造文化与文明的同时,还在拼命的毁坏那些已经存在的文化和文明。蒙古大军所过之处,从来都是伴随着血雨腥风,累累白骨,遍地焦土。
也许从后世的角度来看,正是铁木真在那个年代的万里征服造就了今天的世界格局,以致于从今天看来有其积极的一面。然而,历史就是历史,这个人应该放在那个特定的年代里去评判。
我们不能因为他于我们后世的人有功,就承认其那些“丰功伟绩”的伟大。这于那个时代死去的人不公,没有人有资格出于任何目的,去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自宇宙诞生以来,在这浩瀚的星河里,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生而为人的机会,而生存的权利被无情地夺走,那将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古人已远,功过尽去。铁木真的一生虽然在苍茫的草原之中尘埃落定,但自他而起的战争风暴却没有就此停歇。当我们继续回到那风云变幻的十三世纪,这场自铁木真而起的战争风暴还将继续席卷下去,直到撕裂中原,也撕裂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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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20-11-23 21:34:26
季节历冬经春,时光由春入夏。
年与时驰,意与日去之间,铁木真的后事办完已有半年。但众人所关心的汗位归属问题,却仍旧没有尘埃落定。窝阔台地登临汗位之路,走的则是万分尴尬。
半年多来,蒙古的王公贵族们,在克鲁伦河之畔的“忽里勒台”大会上,多次地研究,多次地讨论,却始终没有让窝阔台这个铁木真已经指定好的接班人登基。
究其原因,这一切都源于拖雷的监国身份。加之以在众多的部落长老眼里,数百年来一直所遵循的“幼子继承制”才是正道。故而“忽里勒台”大会上又一直有让拖雷继承汗位的呼声。
若是拖雷无意大汗之位也罢,但此时的拖雷对汗位却也是心向往之。
古往今来,爱兄弟不爱江山的人近乎没有,深陷权力的牢笼而无法抽身者却比比皆是。权力的滋味一经初尝,便会让人轻易的不能自拔。它比那爱情的毒药更能让人沉沦,更能让人欲罢不能,更让人心甘情愿的一生被它奴役。
监国两年的拖雷,已经充分体会到权力给其带来的快感,当然不想交出那让人迷恋的权力。故而,借着“忽里勒台”大会的意见不统一,拖雷便拖着让这蒙古大汗之位迟迟没有归属。
公元1229年八月,克鲁伦河之畔的“忽里勒台”大会又一次召开了。截止到目前,对于汗位继承人的谈论已有数十次之多,而蒙古帝国的大汗之位,在铁木真故去之后,已经空缺了两年。
这一天,大会依旧和过去的数十次一样在克鲁伦河之畔召开。从清晨进行到正午,则是又和前几次一样陷入议犹未决的局面。而主持大会的拖雷再一次准备以意见不统一为由,宣布今天这个“忽里勒台”大会的提前散场。
但是这一天,作为铁木真生前心腹重臣的耶律楚材却看不下去了。会场之上,耶律楚材缓缓起身对拖雷言道:“汗位之定,宗社大计,宜早定。”
拖雷闻其声,见是父亲生前最为器重的大臣耶律楚材,也不好当场反驳,便委婉言道:“事犹未集,可择别日再议乎?”
耶律楚材当然知道拖雷心中所想。但是此时的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在环顾怯绿连河的整个会场之后,当着众人的面,向拖雷言道:“今日之后,恐再无吉日。”
耶律楚材此言一出,会场顿时炸裂。
日期:2020-11-23 22:37:59
而众人之所以这么大反应,这实在是有原因的。此话要是从别的人嘴里说出来,拖雷定然会以妖言惑众之罪将其诛杀。但是这话从耶律楚材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因为耶律楚材不仅仅是铁木真生前的心腹重臣,更重要的原因乃是耶律楚材是蒙古帝国占卜界的权威存在:
耶律楚材其人,辽东契丹贵族之后。自幼博览群书,通极天文、地理;晓知律历、术数;精于老、庄之学;身怀医、卜之术。金章宗时,耶律楚材入金廷为官。金宣宗迁都汴京,耶律楚材留守燕京。及至木华黎攻克燕京,铁木真闻耶律楚材之才,乃召之。此后,耶律楚材效命于铁木真。
公元1219年夏,铁木真西征回回,出征之日,天降大雪,达三尺之厚。铁木真恐出兵不详,耶律楚材对其言道:“玄冥之气,见于盛夏,克敌之吉兆。”铁木真听其言,果灭回回其国。
公元1220年冬,铁木真追击花刺子模残部于里海之滨,时逢冬日、雷声大作,耶律楚材言花刺子模国王沙摩柯末将死于荒野。次年,铁木真闻报,沙摩柯末果然死于里海的小岛之上;
公元1223年八月,蒙军与沙摩柯末之子札兰丁战于印度河流域,见彗星出西方,高悬天际,终夜不熄。耶律楚材对铁木真言道:“女真将易主矣。”果不其然,公元1224年,金宣宗死。
自此,铁木真每次征讨,必让耶律楚材占卜。
公元1226年冬,铁木真征西夏,克灵武,蒙古诸军大掠金银细软。耶律楚材夜观天象,感大疫将至,遂屯大黄于军中。及至次年初春,军中大疫,耶律楚材以大黄救之。月余,疫尽去。
如今,耶律楚材当着众多蒙古王公贵族的面,以一个精通天文和通晓占卜者的身份向与会的众人宣告着今日是大汗登基的黄道吉日,如若错过了今日,将会招致长生天惩罚整个草原部落的上天谶言。这让参与大会的众人不得不慎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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