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皮匠》
第28节

作者: 容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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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伤天和,害人性命成全自己!
  心里重复着孙道长所说的两句话,我忽然想到,那些女人腹中被取走的胎儿,难道并非如我所想般被当做壮阳药吃了,而是被人拿去炼了禁术!!

  “可~你咋知道老刘头在炼禁术?”我木讷的问道孙道长!今晚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能正常的思考了!
  “我若说我正好碰见,小友肯定不信,这样,你随我前去一看便知!”孙道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自己率先往前走去。
  我想了想,追在他的身后问道:“哪儿看去?”
  “坟场!”孙道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末了还嘻嘻笑问:“小友怕了?”

  大半夜去坟场,说不怕那是扯淡,可看孙道长那从容镇定的样子,以及马上就要触及的真相,我硬是摇了摇头,随他一起往山上走去!
  现在应该是后半夜了,山上并无火把,找徐福的人八成是无功而返了。一轮弯月映照在黑森森的山躯之上,平添了几分阴森与鬼气。树丛深处偶尔传出两声不知名的怪叫,或忽然闪出一双莹莹绿的眼睛,特别渗人!
  “奇怪,老刘头半夜三更来坟场干啥呢?”我跟在孙道长身后,战战兢兢的问道。
  孙道长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嘘,别说话,马上你就知道了!”
  沉默着,跟随孙道长穿过一个个坟包,走到了坟地深处,这时,一声声清晰的‘砰砰’声传入了耳中!
  寻着声儿又走了一段,我看到一个干巴老头正举着镐头,一下一下的在刨着一处坟包!

  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老刘头!可让我更加吃惊的是,月光下,老刘头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头发花白,佝偻着腰,本就瘦的身体更干巴了,整个人像是在一天之间老了十岁!
  “趴下!”
  孙道长扯了我一把,我顺着他的手劲,跟他一起趴在了一处矮坟包上!
  呆若木鸡的看了半天,我磕磕巴巴的问道:“孙--孙道长,老刘头他~他在干啥?他咋忽然变得那么老了?”
  孙道长低声道:“‘禁术’一词只是为方便世人说,真正细论起来,禁术的种类数不胜数,所以我也不知晓他修炼的是哪一种,不过看他的个样子,应该是气数将尽了,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在找延命的法子……”
  我们这正说着,就听‘砰’一声脆响,好像老刘头一镐头刨在了啥硬物上。

  接着老刘头蹲了下来,在土堆里扒拉了半天,拿起一物,毫不讲究的就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的揣进了口袋里!
  像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老刘头起身拍拍手,拿起一把铁锨,扛起镐头,走了!
  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从坟场后面上了后山,方向与回家的路正好相反。
  奇怪,他深更半夜的去后山干啥?难道……
  我忽然想到,往后翻过两座山就到棺材山了,难道老刘头要去那里!难道棺材山的死人真的跟他有关!
  直到老刘头的身影消失在了山林深处,孙道长才站起来,往老刘头挖开的那座坟前走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来到那座坟前。
  那坟很小,在坟地最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四周杂草丛生,一幅终年无人打理,祭拜的萧条模样,在坟的正侧,有一块斜斜的墓碑,我扒拉开草丛去看,借着月光,我看到墓碑上刻着‘刘居正之墓’几个大字!
  “刘居正!”
  我心中默念着,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在哪儿听过呢?

  刘居正,刘居正……
  忽然,我的头皮一麻,一身冷汗刷就下来了,刘居正不就是老刘头吗!老刘头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有墓碑!
  想着,我赶紧去看碑文上的日期,一看之下不仅大骇,那卒年日期竟是刻在二十年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二十年前老刘头已经死了?那这个老刘头又是谁?
  在我们这里,倒是有刻‘生人碑’的习俗。就是人在世时先把墓碑刻好。可生人碑上是不刻死期的,而老刘头的墓碑上,生死时辰刻得清清楚楚!
  今夜,一切发生的突然又意外,震惊之后,我整个人都麻木了,大脑失去了指挥自己的能力,木桩子一般立在坟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老刘头的碑!
  墓碑上的几个大字深深印入我的眼底,又逐渐涣散,涣散成老刘头的模样,他在对着我笑,笑容里满满的宠溺,他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不断的变幻,每一副都是他对我的好!接着,爷爷的话在我脑中响起,小兔崽子,你少跟隔壁老刘头搭腔,他不是个好东西……
  二十多年,人生坟立,真真假假,忽然就看不清了!
  “小友?小友……”

  孙道长晃我,把我从愣怔的状态中叫醒,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他唤我何事!
  孙道长刨着地上的土道:“小友你看,这坟中只有棺木的碎屑,并无尸骨,这只是一个空坟!奇怪,老刘头立一座空坟干啥……”
  说到后面,孙道长的话变成了喃喃自语!
  我蹲下,抓了一把潮湿的土,泥土中混合着零碎的木渣,木渣酥的像土坷垃,一捏就碎,一看就是埋了有些年岁了!
  老刘头老当益壮,一个人挖了很大一个坑,基本露出了整个坟穴,穴里空空,真如孙道长所说,并无尸骨!

  要说古代的皇帝,达官贵人,可能会怕陵墓被盗而建个疑冢,可老刘头一穷二白的,又还没死,他整一座空坟有啥用?
  思索了许久,孙道长蹙眉道!“如果我没猜错,立这坟,主要就是埋老刘头方才取走那东西!”
  我摇摇头,还是不太理解,“埋东西可以埋在任何地方,为啥非要建坟立碑,如此大费周章?”
  孙道长盯着老刘头的坟,眉头皱的似能拧出水来,也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我忽然想到,老刘头在这里挖坟,孙道长是怎么知道的,于是问道:“道长,你咋知道老刘头在这里?”
  孙道长解释道:“之前,大家聚在山根底下烧爷尸体那会,贫道忽然见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自偏远处上了山。心中疑惑,便悄悄的跟了上去,看清了是扛着家伙事的老刘头。”
  “可令我吃惊的是,老刘头的面貌跟昨日大不相同,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联想到他一眼看穿那日的‘尸身现云’法,贫道猜测他极有可能是同道中人,那么,他那幅鬼样子唯一能解释通的便是,他修炼了啥禁术,或者邪法!”
  “老刘头非常警惕,一路走一路往身后瞅,最后像是发现了我,三拐两拐钻进了一处松林里,待我再追过去时,就找不到他了。”
  “我虽然来村里时间不长,却也因那晚老刘头把你强行带走一事,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闲言闲语,村民说他素日里不与乡邻走动,唯一与他走的近的人便是你。贫道看的出,小友对我有些误会,所以我便想在离去之前,给你提个醒,顺便把误会解开!却不想在我赶到你家的时候,你家中无人,老刘头家却传来了‘砰砰’的拍门声及呼叫声,贫道跑去,正好撞见你被那奇淫巧术迷惑。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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