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邪恶的人》
第25节

作者: 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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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学士回忆,大约两个多小时前,他去了趟厕所,当他回来时发现禅房的门露着一个缝隙,于是躲在门后,顺着门缝悄悄向里面窥探了一会儿——这一看倒是没发现什么,但是听到内室里传出一阵女子的喘息,当他飞速冲进去查看时,喘息声却立刻消失了,只见躺在木榻上的诸葛飞燕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有一只手臂怪怪地搁在被子外面,手腕上还有一道长长的抓痕,而学士清楚记得,出门时诸葛飞燕的双臂还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下面呢!

  他征询我们的意见时,李重慈和我都摇摇头,我暗暗责备自己,吃了多少亏,为什么总是不能注重这种小细节,最后还是法渡禅师给出了他的意见:
  “老僧晓得是怎么回事,用完斋饭再告诉你们吧!”
  在屋里暖和了一会儿后,只觉得浑身稣软,仿佛刚刚泡过瀛池的身子仍然残留着“水妖的魔力”。
  午餐过后,法渡大师召集大家在诸葛飞燕养伤的外堂里开了一个短会。
  会议的主题很明确,第一句话便直达核心——
  “关于这位诸葛姑娘的伤,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这位德高望重的白云寺住持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掷地有声地说。
  “没有,一切全凭大师妙手了。”李重慈说。
  “是啊,全仗大师之力!”学士也附和一句。
  “那好,依老僧看,这姑娘遭遇的东西绝非尘世之物,既是跳出三界,自然不能用人间之法。”
  “那是邪魔外道喽?”其实我早晓得他要朝哪儿说,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阿弥陀佛!”法渡禅师说,“一切邪魔皆由心生,不彻底阻断心魔,世人的罪孽便永不消除。”

  “究竟是何方妖孽?”李重慈问。
  “死亡蛭,”法渡禅师说,“也叫食人水蛭,它的毒性仅次于柬埔寨女皇蛭母,利用下蛊的方法悄然令人中毒,这东西可能来自滇南缅土,属远古邪术中巫蛊术的一种。”
  “禅师可有破解的良方?”
  “有!”大师朗声道,“一为短方,破蛊救人;二为长方,永除魔障。”
  “请大师明示!”李重慈又说。
  “破蛊救人,自然是破解这位诸葛姑娘体内的蛊毒,”法渡禅师看了看李重慈说,“当你昨夜派人将她送上山时,老僧立即用驱毒的银针帮她封闭了穴道,然而这种每隔两个时辰就得施展一次的银针闭穴手法只能延缓毒发,却不能根除蛊毒,时间久了不但对身体有害,而且还会加速蛊毒的侵入,一直到今天上午,就是你们到来之前,老僧才想到破解的对策,待会儿自会向你们解释。”

  大师略一停顿,又说,“救这姑娘的命看来不难,除魔才是真正的困难,这下蛊之人隐身暗处,行踪全无,以老僧的见识,只有举行白衣法会方能逼他现身。”
  “白衣法会?”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名词,不觉勾起了浓厚的兴致。
  “阿弥陀佛,”法渡禅师看看我,施礼道,“白衣法会的头道法器便是白衣圣女,最后除魔成功与否,还要仰仗姑娘的表现!”
  对了,我忽然想起上午李重慈在石门密室里说过的那番话,欲要做除魔圣女,须入瀛池沐浴净身,如今我已入过瀛池,白衣法会自是少不了我这位白衣圣女喽!
  “施主虽已是圣女,但今日不宜作法,依老僧看,你们不妨下午回去便布置法坛,明日正午时分开坛驱魔,为老友永绝后患。”

  “怎么,这法坛不在寺里设吗?”
  我大吃一惊,想起陆十四要我留宿寺中的嘱托,脱口问道。
  “这个自然,”法渡禅师说,“法坛只能设在下毒蛊的地方,否则怎能召来妖祟!”
  我愣在一边,急得要哭,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怎么帮助十四破案,更别提寻找元泰了。
  人被逼急的时候,有时脑中的潜能还真能派上用场,今天我总算知道“急中生智”这个成语是怎么来的了。
  我想出办法后,立刻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并且故意让李重慈伯父“识破”,当他向我投过关切的目光时(他一定认为我是担忧白衣圣女之事),我立刻凑到他耳边低语:
  “诸葛姐姐生死未卜,我怎忍心抛下她独自离去,不如让学士回去准备设坛之物,您和我在此陪护姐姐?”
  李重慈想必也是牵挂诸葛,听我一说正中下怀,遂微微颔首,跟法渡和尚交头接耳一番。
  法渡听后默不作声,他眼睛虽然看着李重慈,但话音显然是冲我而发:
  “师倡依戒修行,女众不得寺内过夜的规矩,老僧不能破呀!”

  李重慈笑道:“江姑娘又不是女众,你那文殊院不就是居士之所吗?”
  “重慈兄啊,”那和尚又叹口气,“这可是老僧入寺以来从未有过的先例啊!”
  “怎么没有,昨夜诸葛飞燕又作何讲?”
  李重慈见和尚无言,又莞尔说,“这样吧,今夜便让两个姑娘同房,顺便还能起看护之用……”
  让我和诸葛飞燕同房留宿的要求,法渡禅师显然是默认了。
  他不推辞,我自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提条件了,想想陆十四对我提出不能和诸葛同屋的叮嘱,我只能无奈地违背了。
  但愿不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学士下山后,法渡禅师说有一段空闲,正好让我们休养身体,我就睡诸葛榻上,李重慈则被安排在北数第三间禅房——中间隔着我们进入石穴的那间。

  住持的卧室是北数四间。
  刚开始躺在诸葛飞燕身旁,我还惴惴不安,尤其是想到和尚说过的食人蛭虫,生怕连我都被传染,可没过多久,便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脑袋一沉顿时失去了知觉。
  我被李重慈伯父唤醒的时候,天已经是擦黑儿了。
  内室里黑乎乎一片。
  我使劲揉揉眼睛,好不容易才恢复到清醒的状态。
  “伯父,是不是天黑了?”
  “嗯,紫衣,”李重慈神秘地说,“禅师要给飞燕解蛊了。”
  “救诸葛姐姐的命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彻底醒过来了。
  “看来姑娘是累坏了,老僧过来时竟睡得浑然不知。”这时我才看到法渡禅师立在内室的门口,他左手提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右手牵着一只“吱吱”叫的动物——好像是只猴子。
  李重慈呵呵一笑:“是啊,大师过来给飞燕银针刺穴,见你睡得正香便没有打扰。”
  我没有听清他说什么,我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和尚手中的古怪物件上了。
  “喂,紫衣!”
  “嗯……”我一激灵,听到伯父说,“咱们回避一下,大师要放出神鸟了。”
  我和李重慈伯父来到门外,天几乎完全黑了。
  地上的积雪早已被僧人们清除干净,我却不知道风雪是几时停的。
  过了一会儿,法渡禅师也从里面走出来,手中果然牵着一只深棕色的猴子,只见那猴子眼睛硕大,耳朵窄小,头顶上披着长长的毛发,它在雪地上灵活地蹦来蹦去,不时瞪圆的眼睛在白雪映射下发出金黄色的光,我怯怯地向大师提问了一句:
  “猴子哪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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