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这是要自问自答,我没有接话,大概是为了烘托气氛,她很是敷衍地挑起嘴角笑了一下,“这么些年过去了,长相还像初中时候那么青涩,也就长高了一点,身材看着一点没变。”她的眼神从我胸前凉飕飕地飘过。
我看了看迟晓灵黑衣包裹的身材,心想,这就不厚道得太猖狂了,红果果的以已之长攻彼之短。
我也挑起嘴角,模仿她刚才的样子笑了下,“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给你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呢。”
迟晓灵抬手拨了拨落到眼前的刘海,看起来对我的说法很是不屑。
我接着说,“你就不一样了,变化太大了,身材比初中壮实了,长相也老成了很多。”
“壮实,老成!”迟晓灵不大愿意使劲睁开的眼睑,此刻也终于使劲睁开了,“都大学了语文还这么个水平,看来许亦楠当年劳心劳力帮你收集的高分作文,全都打水漂了!”
“怎么会打水漂呢,多亏了许亦楠当年的关照,现在校报编辑老师经常夸奖我用词一针见血。”
迟晓灵这样的美女,果真最受不了别人看低她的样貌,她虽然在极力克制,但整张脸看起来还是有点微微扭曲了。
从见到她开始,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来找许亦楠可以理解,但许亦楠不是五点就出发去机场了吗,这差本就是为了迟晓灵出的,她会不知道许亦楠的行程?
迟晓灵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她低头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身体也配合着略微扭动了一下,动作很是妩媚。
再抬起头,脸上又挂上了之前那种高傲的神色,“安亭,现在已经不是在学校了,每个人要考虑的事情也不一样了,等会儿我会接上许亦楠一起去上海出差,之后的几天我们每天都会在一起,这么说你懂么?”
我摇了摇头,“不大懂,解释解释?”
许亦楠这只狡猾的狐狸,跟我说是五点出发,现在都过了六点还没出发,可见之前都是在诳我。
迟晓灵斜着眼睛,沉默地盯了我一会儿,我总感觉她看起来很想扑上来咬我一口。
“看来亦楠没跟你说,”“亦楠”两个字她咬地很柔和,听着就有点缠绵的味道。
“我们前两天刚巧在安益偶遇,亦楠很高兴,虽说我们公司的业务和他的业务并不是很对口,他还是坚持要和我一起去上海处理,老同学一场我也不好推拒,一起出个差,也正好叙叙旧。”
甘琪说是迟晓灵主动找上门,非要拉着许亦楠去上海,这会儿迟晓灵又说许亦楠非要跟着她去出差,她不大情愿又不好拒绝,这两个版本,差点有点远啊。
我“噢”了一声,“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许亦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许亦楠就是那种很容易被美色诱惑的人。”
迟晓灵又沉默了,看起来好像比刚才更想扑上来咬我一口。
许亦楠中学时期也算得上出了名的坐怀不乱,一心向学了,我这么个说法,迟晓灵想必是觉得我不大相信她说的话。
“你知道许亦楠在研究自动驾驶技术吗?”迟晓灵突然转了话题。
自动驾驶技术?怪不得今早看到许亦楠电脑屏幕上有那么一大堆图图线线,他这边在安益打工,那边还在研究自动驾驶,这么三心二意的,安益也不管管。
见我没多大反应,迟晓灵“嗤”了一声。
“想你也不会知道,这种重要的事情他怎么会告诉你。不过说实话,我听说之后很感动,中学时候我确实在他面前提过几次想坐无人驾驶的汽车,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放在心上,还研究出一项专利。”
说这些话的时候,迟晓灵的脸明媚地好像要发光,连眼睑都睁得很用力。
许亦楠虽然表面温和,但内心其实颇为凉薄,以我这么多年的观察,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东西,除了他自己,怕是也没剩什么旁的,没想到迟晓灵的一句话他记了这么久,不只记住了,还为之奋斗出了一项专利。
万万没想到,许大官人竟然这么深情。
“不过专利都是有人愿意买账才有价值,正巧我舅舅是闻恬汽车的董事长。”
前面那段还算正常,只是后面这句,怎么听起来像是在暗示许亦楠为了事业,要对她以身相许……
身为一个从小美到大的资深美女,这种情况于她来说难道会是件美事?
我点着头,表示赞同,“为了事业牺牲一下也值得。”
话音刚落,余光就看见迟晓灵垂在身边的手攥了起来,我正转眼看她的手,却听到“啪啦”一声,她把另一只手上的小手包一把摔到了地上,化妆品稀里哗啦地散了一地。
看着地上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我突然就想起中学时候听到过的一个说法,高中部的晓灵美女爱摔东西。
之所以记得这个说法,是因为有一个细节让我觉得匪夷所思,据说很多男同学都希望晓灵能摔自己的东西,曾经还有两个人因为争着抢着要把自己的东西给生气的晓灵美女摔,在篮球场后头的花坛里整整掐了半个小时的架。
看来长大后的晓灵美女,还是爱摔东西。
“你!”迟晓灵抬手隔空指了指我的鼻尖,“还是和中学时候一样不招人喜欢!从小到大都是块让人讨厌的狗皮膏药!”
她脸上的表情很用力,五官都在使着劲儿,很有些骂街妇女的撒泼架势。
“你粘着他这么些年,也没粘到什么名分,就该识相点看清现实,别一直厚着脸皮,让人看着就厌烦!”
论年纪,迟晓灵也不是中学时候的天真少女了,说起话来却还是那么霸道幼稚,好像整个地球都是她家开的一样!
我的火气就蹭蹭地窜了上来,从小到大我很少和人脸红脖子粗,更是很少被人指着脸骂,仅有的几次,都是因为许亦楠。
三年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我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迟晓灵如今这一出又把过去那些不大高兴的回忆都扯了出来。
想想过去那些经历,我真是冤枉得都没力气再喊冤,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隔三差五地被人围堵,质问的、警告的、威胁的、骂街的,穿插着来,有些时候干脆就是一条龙。
我把她指着我的手指头扒拉到一边,“十几年前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对许亦楠芝麻大点的兴趣都没有,人话听不听得懂?!”
她咬着嘴唇,眼睛都快瞪成了长方形,“把我当傻子吧?哪个长眼的看不出你俩关系不一样?!”
见她又想抬起手,我不耐烦地把她的手腕扒拉了下去,“兔子急了也能咬出两个血窟窿!你再敢污蔑我一次,我就敢回去把许亦楠给勾引了!”
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吼得太大声,旁边路过的老奶奶都被吓了一跳。
我本以为以迟晓灵的性格,非得再紧跟着吼上一句比我还大声的狠话,谁知她本是一直冒着怒气的五官,竟然在我眼前慢慢柔和了下去。
不仅柔和了下去,看着还有点楚楚可怜的趋势。
这是被吼傻了?!
还是我气势太强大,生生把她给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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