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林——无端狂笑无端哭,纵有欢肠已似冰!》
第16节作者:
灵山不肖生 有同学起哄说,老师你就吹吧。他牛眼一瞪说,吹你大爷,我一点都不吹!我参加业余足球赛,基本上都拿第一!有同学就说,我勒个去,再第一也是业余啊,中国专业的都不咋地!然后,他就转移话题了。开始说自己买足彩的事儿,赢的不说,输的就大骂皇马作弊。
老木骂得痛快了,就拍拍手得瑟地说:“废话不多说了,这学期我们就学足球。我告诉你们,在其他地方,你们连足球的皮毛都学不到。跟我学球,是你们的幸运!”有同学接了一句:“球啊,足球长毛了吗?”他装作没听见,同学们就一起哄笑。学球,学个球啊!
一个大球筐被搬到宽广的草坪上,黄白相间的一大堆皮球。他说:“两人一个球,大家先去热热身!”一帮人兴高采烈地,抱着皮球在草坪上开踢,一个个喊着“快射门,射啊,射!”他听了就说:“就知道射。基本动作还没学会,射什么射!”很多人听着,又是一阵狂笑。
我挑了个黄球和晓威对踢,好好的热身运动,渐渐就变成了一项高危运动。最后竟然演变成,激情四射的足球猎杀对抗赛。NND,门都不射了,专门去射人!我的脚法一向不准,明明瞄准了晓威,却接二连三误中其他人。然后就是“砰”一脚,“啪”一声,加上我的“啊,对不起”,“不好意思!”
孙黄特别倒霉,不知道怎么想不开,竟然跑到中间去了。这些可好,立刻被我们日语系全体男生围攻。四面八方的球,一起向他飞奔过去,全身上下被射了好几处。这小子气得大骂:“我擦,一群混蛋!”赶忙捡起一个球坐上去,抱头护身。晓威冒着危险一个箭步冲过去,坏笑着提腿,对着他坐的球狠狠就是一脚。
球飞了,孙黄一下子跌在地上。正要骂他,突然一个球飞过来,贴着晓威的脸颊而过,差点命中。孙黄大笑:“哈哈,活该!”还没笑完,又一个天外飞球正中他胸口。“啊”了一声,还不忘骂:“你妹,又是哪个人渣?”这球是我射的,不好意思,终于中了一个!
踢了一会儿,老木让我们在离球门五十米远的地方集合。他给我们做示范,一脚将球正踢在球门中央,大家轰然叫好。他又连续踢了几次,全进了,然后就得意洋洋地说:“你们看,进一次两次那是意外,连续多次就是技术!”在同学的要求下,他又踢了一球,没进。他说:“意外,这是意外。”紧接着又踢了一球,又没进。
同学们开始起哄说:“哎呦妈呀,又是意外!”接下来他一言不发地连踢了好几次,又是全进。又有同学挑衅说:“老师,你那是足球鞋,装备好啊!”他顿了一下,闷闷地说:“你们先自由活动一会儿。”过了一会儿,跟赌气似的,他竟然换了双普通运动鞋过来。对着一排球连踢,没有再出现意外。
然后就对我们甩着头说:“看吧,这不是鞋的问题,还是技术的问题!”孙黄找茬儿地问:“不是鞋的问题,那你能不能不穿鞋踢一次啊?”同学们都跟着起哄,老师白了他一眼说:“不穿鞋踢球有点困难,但是踢你很简单。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吓得孙黄连连摆手,一个箭步往后疾退。老木笑骂了一句:“没出息!行了,继续练吧,等会儿来个小测验!”
我们又开始对抗赛,半小时后集合。测验按顺序来,先测先溜,日语系很不幸排在最后。有人进了,我们就欢呼,没进球的,我们就雀跃!一人踢五球,进一个20分。如果正好踢中球门上方的铁杆,40分!王宣先踢的,这混蛋走了贵宾狗屎运,竟然踢了个100分!接下来几个,基本上都是在,40和60之间徘徊。
高信最厉害,第一个球直接从杆子上飞出去,第二个球从地上滚出去。剩下三个都东倒西歪,反正就是不想进,有个性。哈哈,0分!晓威一脸欠揍地坏笑说:“哈哈,这下我没压力了!”这小子刚好踢了60分,轮到孙黄时我说:“NND,你进一球,朕踹你一脚!”在我的威逼下,他达到了和高信一样的高分。
轮到我时,他们几个都等着看笑话。没事儿,朕早做好了0分的准备!以前我老是怀疑自己有多动症,干什么都静不下来。后来才知道,我有重度强迫症。我喜欢捏东西,初中高中六年一共被我捏坏了三个手机,两个MP3和一个MP5。不是屏幕破了,就是按键掉了。最后一个手机,外壳被捏得像太中食堂里,卷起的千层饼。大学换了个钢壳手机,照样捏扁。
还喜欢抠着左手食指上的银戒指,一圈儿一圈儿的转。本来是圆形,现在变成了不规则多边形。这个强迫症,表现在脚上,就是乱踢东西。走路上也要踢着一个东西,边踢边走。穿皮鞋时踢石子,穿运动鞋时踢砖块儿,穿凉鞋时就踢塑料瓶。各种鞋各种踢,一度把脚趾甲踢裂淌血,就是死活改不了这个毛病。
据说强迫症,跟童年的阴影是成正比关系的。如果是真的话,我岂不是童年中的影子传说!十多年了,普天之下除了世界杯什么没踢过,何况一个球!别人都是用右脚踢的,我用的是左脚。一脚下去,球斜飞了起来。正好撞杆,40分!我兴奋地大喊一声:“擦,开门红!”没想到的是,就红了一个,剩下的全黑了。最终我就只进了这一个球,40分!
上完体育课,由于剧烈的活动,腿都麻了。看我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晓威笑话我:“腿残了?”“我是腿残,你那是脑残,治不好!”“你傻。寡人才不治呢,脑残多幸福啊!”下午是语音课,我拖着一条工伤腿,麻利地蹭到第一排。语音老师是个可爱的姑娘,所以语音课跟基日课,是完全不同的情景。
基日课就像和太平公主闹离婚,语音课就像跟香香公主谈恋爱。当老师用日语喊上课的时候,下面没人反应,她温柔地问:“学习委员怎么不喊起立呢,我班学习委员是谁啊?”我掐了掐自己的脸,感觉薄薄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手说:“老师,不好意思啊。我还不知道‘起立’,用日语怎么说。”她笑了笑,就把一些课堂用语写上黑板,让我们记下来。
关于这个学习委员,实在是来得有些无厘头。为了让同学们互相熟络一下,刚开学时全体日语系同学,都坐到一个大教室里。大家一起,聊天吹牛。当时我们几个男生,坐在王导旁边跟她扯淡。胡扯了一会儿,她突然说:“感觉你挺有才的,你做学习委员吧!”我还没来得及推辞,晓威就帮我接下来:“王导,他真是太有才了。除了教科书,啥都精通!”
王导笑说:“是吗?那就这样定了,以后教科书也要精通啊!”真是瞎了!然后,我就成了学习委员。感觉怪怪的,就像给本拉登发了个诺贝尔和平奖似的。然后全系男生都上讲台,做自我介绍,唯独我没去。王导千呼万唤,我缩在一个角落里,拿书遮面。不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害羞。这是真的,小学以后我就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上台发过言。
初中时每次老师让我参加,演讲比赛朗诵赛什么的。我都说不好意思,我慢性咽炎发作。遥想小学当年,那时可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着一个女生唱情歌。我也一直在想当年,怎样做到的不要脸?岁月,并不是一把杀猪刀,而是一把美容刀。人越活越老,脸越削越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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