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王家老二,这辈子你喝过最好的酒,怕也就是李寡妇家自酿的果酒吧。咱们参军大人何等人物!随便动动手指,就解了咱们大军之困,他喝的酒岂是咱们这些人可以尝过的?你也就是喝寡妇酒的命,装什么酒中神仙!你买了得有几年了酒了,那点心思谁人不知?怎么还不见你们两个人的动静?再不下手哇当心被人抢了去。你上阵杀敌一把好手,怎么到了女人那里就变成夯货了!要我看嘛,不如趁着天黑趁着抢回家,睡一晚就什么都好了。”同乡一片嬉笑。
那王家老二的汉子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可不能败坏人家名声!我就是看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怜,丈夫出征后就没回来,同乡说是被骑兵砍死了。她儿子才两岁,话都说不利索,我心窝软,见不到女人受苦,想着能帮一把帮一把。”
“那我怎么见到你在卖酒的时候偷看人家的腚!眼珠子都瞪红了!恨不得扑上去,我可是看的真实。”
“就是王家老二,我看你和李寡妇挺般配的,凑合过得了,有个女人暖被窝可是美事。”
“你毛都没长齐知道什么是女人?瞎起什么哄!”
这天没法聊了,再聊下去王家老二羞愧的能钻进泥里。
酒香越来越浓,从苏小义的雪屋开始向四周弥漫,犹如无形的水波一般一层一层向外延伸,直扑薛讷的住处。
在苏小义进行第二次提炼的时候薛讷循着味道一路走来,果然是狗鼻子,一点没找错。
“我就说军中怎会有酒香,原来是老苏你违反军法私酿烈酒,赶快让我帮你处理掉。要是让大总管知道,恐你有性命之虞。”抱起地上的坛子就准备饱饮一顿,被孙正权一脚踹开。
显然没有想到孙正权的力气如此之大,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把礼仪做的租足的署丞居然也会动粗,薛讷一脸诧异。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孙正权?怎么拜个赖皮师父自己也变得赖皮了?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如此之快么?不解的看看苏小义,想从他身上得到一点答案。能让斯文的孙署丞动起手来,不容易啊。
“滚一边去,老子好不容易提炼了这半坛,自己都不舍得喝一口,哪里轮到你来抢食!”孙正权小心的护着坛子,眼里充满炽热,像抱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子。
“老苏,你把咱们的署丞怎么了?动手又动口的,这样的孙署丞我还是头次见到。”薛讷无比惊讶,实在不知道两个人搞什么鬼把戏。
没功夫机会薛讷的无数疑问,此刻的孙正权干劲十足,正撅着屁股往锅灶里添柴,两只手被熏的发黑。向来标榜君子远庖厨的读书人,此刻居然满心欢喜的围着锅边打转,像一只发情的马。
烈酒提炼成功给了孙正权极大的信心,仅仅是第一次提炼酒的烈度就成倍提高,尝一口热辣无比,舌头都是麻的。相比之下西域的三勒浆就是个破烂货。
酒水清澈无比,像山上奔涌而出的泉水,晃的他睁不开眼。再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苏小义,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连一丝惊喜都没有,甚至有些嫌弃。
孙正权也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一点,起码不能过于失态,有师父的一半就好。可是颤抖的心狂跳不止,根本就停不下来。不说别的,这样的一坛酒出现在长安城,会卖到天价。如果再次提纯,实在不敢想象。再加上最终能到达清洗伤口,减少死伤的神奇作用,孙正权仿佛看到一座巨大的金矿在向自己招手。
意识到自己思想的严重性,孙正权赶紧把飘远的思绪拽回来,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贪念而感到羞耻,自己身为神医后人,不想着如何救死扶伤,却想着那些阿堵之物,实在是有伤斯文。
和自己的师父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境界。这样的提纯之法随手就抛了出来,一点没有避讳自己的意思,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让孙正权感动的热泪盈眶,胸中仿佛有无穷的力量。手上的动作不觉加快,只想赶快完成三次提纯,看看最终会是怎样的神奇。
三坛最终提纯成半坛,那才是真正他们需要的东西。
听师父说能最终杀死那些看不见的活物就是最终的半坛。很期待这样神奇的效果,如果不是苏小义拦着,孙正权十分的想做一个疗伤实验,看看用酒精清洗伤口和不清洗伤口最后有何区别。
医者最大的乐趣就是发现新的医治方法,病人的痊愈能让他们体验到无上的快感。
看看在一旁和薛讷放屁聊天的苏小义就哀叹命运的不公,明明一身的本事,怎么就不能有个正经的模样!如果自己有他这样的本事一定会医万民于水火,治百姓于危难,发宏足大愿,疾病不去,誓不回还。这才是圣人之姿。
孙正权心里暗定,一回到长安他就上奏皇帝,让苏小义来太医署,决不能埋没在左武卫。明明一身的高深本事,当什么参军。那是武将干的活儿,他一个弱不经风的文人瞎凑什么热闹!
弓月道副总管高德逸派人送来密信称在牢山一带发现了突厥人的踪影,这对远道而来的几万大军来说是难得的好消息。
这段时间梁建芳过的很憋屈,打不能打,走不能走,撤不能撤,明明刀剑在手,却看不到对手,实在是有力气没地方使。
牢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根据庭州刺史骆弘义的表述,那里三面环山,了无人烟,城中仅驻扎军士一百二十余人,如果高德逸真的发现了突厥人,那牢山此刻定然已被突厥所破。
他在等,等高德逸再次确认,如果仅仅是突厥人的别部,那根本不用他出手,高德逸就能把他们生吞活剥,如果是阿史那贺鲁,那决战的时刻就不远了。
手里握着长安来的敕书,陛下等不及了,召令骆弘义来协助自己平叛,谁都看的出来,这是在斥责他征讨不利,发兵一年,连阿史那贺鲁的人都没找到,实是不该。
前些时日骆弘义上报兵部,提出应及早出兵,分析的头头是道:“安抚中国要用信,驭使夷狄则要用权。贺鲁坚守一城。此刻正严寒大雪,他们一定以为唐军不会来。我们应乘此一举歼灭。如果迁延到春天,将会有变,即令他不联合其他各国,也会逃往远处。况且我发兵是为了诛灭贺鲁,处密、处木昆等部也各愿自保。如果现在不打,他们将会与贺鲁联手。虽然现在天寒地冻,会有冻伤,又不能久留耗费边粮,让贼人乘虚牢结党羽苟延残喘。建议宽恕处月、处密等部,专诛灭贺鲁。除祸要除根,不可先斫枝叶。请调发射脾、处月、处密、契等部之兵,带足一个月粮草,急速进军攻打贺鲁。我大军则据凭洛水上为之援救响应。这是驱戎狄攻豺狼。况且戎人借唐兵为羽翼,使胡骑在前,唐兵断后,贺鲁就无处可逃。”
说的多好啊,可惜他忘了,高德逸只是说发现突厥人,不一定就是阿史那贺鲁。
还坚守一城,说的如此肯定,仿佛亲眼所见一般。到底是文人啊,忠心有余,谋略不足,头脑一热就洋洋洒洒下笔万言,让弓月到几万大军脸上蒙羞。
重校尉怒不可遏,扬言要冲进庭州城砍下骆弘义这个老酸腐的头颅以解心头之恨。不要说梁建芳、契芘何力这样统兵多年的大将军,就是一众副将在打仗这方面也远超文官,与他,都是战阵里厮杀出来的,比谁都知道仗该怎么打。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刺史居然也敢对征讨大军指手画脚,这是在打左武卫的脸,更是打整个弓月道几万兵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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