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元只是笑。
肖晓晓说,我知道前面新龙路上新开了一家骨头汤菜饭,我们去尝尝?
王一元说,这次我请客,公司昨天给了我奖励。
肖晓晓故意的大声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有钱了,我们要不去吃顿大餐?我刚才还想着去吃阳澄湖的大螃蟹了。王一元还是只呵呵的笑。
吃过菜饭,肖晓晓把两个袋子递给王一元,说,这是我在国贸给你买的一套衣服,还有一双我们公司的鞋子,鞋子43码,你不会嫌大吧。王一元再三推辞不要,说要么给钱。
肖晓晓佯装生气,说道,这衣服国贸的,鞋是我们公司的,能值几个钱?你收下就行了,你一大男子汉,这样推来推去有必要吗?
她接着又轻声说道,再说了,你过几天要去做报告,那么大的场合,你还不得修饰一下啊,我是怕你没时间去,又不会买东西。
王一元见肖晓晓这么说,觉得既然花钱不多,又再三推辞不掉,就只好收下了。
王一元提了东西回宿舍,回房间打开包袋一看,见是一套深蓝色西服,一件衬衣,还有一条红颜色的领带,甚至还有一条皮带。牌子都一样,都是英文的。
王一元不认识这个品牌,当然也就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钱。不过他还是觉得,按肖晓晓买东西的眼光和要求,价钱肯定便宜不到哪里去,只是她今天肯定没说实话。
他穿上试了试,还挺合身的。王一元心想,这个肖晓晓倒想的挺周到,只是花这么多钱,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还给她。王一元又想道,不过也好,也省得自己去捯饬了,就准备穿这身行头去参加国立袜业的供应商大会。
不过这一次的国立袜业供应商大会上,王一元到底还是没有系上肖晓晓给他精心准备的这条红色领带。他觉得还是不太习惯,脖子被勒得紧紧的,仿佛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但是他的汇报现场发挥得很好,出人意料的取得了台上台下的一致好评。
国立袜业的老总亲率一众高管聆听了该报告,还在最后做了陈词总结,对台沪公司的个性化一站式客户印刷管理解决方案和王一元本人给予了很高评价,他还慷慨激昂的表示,要把台沪公司的一站式客户管理解决方案,推广应用到国立袜业所有供应商的供应链管理上去。
在最后,这位老总还不忘幽默的打趣王一元。他说道,不过在最后,我还要再多说一句,也是对我们台沪公司的发言者,这位小老弟的一点小建议。我觉得他是时候,真的应该锻炼一下普通话了,讲实话,他的家乡口音确实有些重啊,有好一些话我都是连蒙带猜才领悟出来的,反正我是蛮吃力的。四周顿时就响起一大片善意的笑声。
下午的国立袜业公司年度供应商签字会上,肖总兑现了之前的承诺,其他供应商都是老总签字,唯独只有台沪公司是由一个普通业务员代表公司签字。
在欢快的背景音乐声中,在水晶大吊灯的灯光下,还有铺着红色绒毯的签字台,一阵阵照相机快门灯光的闪烁,算是让王一元真正出足了风头。
但这些正劲的风头,却使王一元没来由的突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不安,并且心里越来越沉闷。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是不是表现得有点过了些,风头出的是不是大了一些。
他莫名的想起一句话:出头的椽子先烂。越到最后王一元始终不能完全安心,于是找借口向肖总说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而缺席了当天的晚宴。
因为国立袜业开会的酒店和谢东的公司不远,王一元便打电话约谢东去农家乐小院吃晚饭。
谢东接完电话感觉很奇怪,暗想道,王一元今天不是要在国立袜业做报告吗,怎么会不参加晚宴了?难道他的报告会搞砸了?他连忙打电话给孙雯确认。孙雯却说王一元今天的表现几乎完美。谢东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晚宴的时候肖晓晓遍寻王一元不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她心里纳闷,这人刚才签字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会儿的时间怎么连人影也见不着了?
殊不知,这一晚王一元和谢东都喝得酩酊大醉,互相说了一大堆胡话,最后晚上不得已在农家乐小院里面开了房间住下。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间就到了十一月上旬。上海的天气已经有了浓浓的寒意。
也就在此时,一种被称作“中国披萨”的土家掉渣烧饼,恍惚一夜之间,在上海的大街小巷突然冒出,并且旋风式的火爆开来。
在街道的拐角,在弄堂的深处,在公交站台的边上,甚至是大马路边,熙熙攘攘的市场里,只要人稍微多一点地方,基本都能看得到一个个飘着一股股白烟的小小摊位。
这些摊头,非常的简简单单,一个火炉子,一张简单的条案,几盆面团和用特殊配方调味腌制过的碎肉馅团,几样调料包,再加上一两个不停忙碌着的师傅,也就仅此而已。但他们生意确都是出奇的好,火炉子旁往往围了一圈又一圈争相品尝的顾客。
这个由一小团面,些许碎肉,一些葱花构成的单价两块的烧饼,它的火爆蹿红,在上海着实让人意外和难以想象,但它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野蛮生长。
在公交车上,地铁上,街道边,甚至是背角的小马路上,都能时不时看到有人捧着一个牛皮纸袋在啃着大饼,就连口味偏甜讲求清淡的上海本地人,也开始摒弃矜持,咬起了充满葱花味,一咬油腻腻香喷喷的这种所谓土家掉渣烧饼。
早上八点,王一元拿着一摞十多个土家烧饼进了车间,这是他在东方国贸排了半个多小时队才排下来的,自己也还没得及吃。王一元给自已留下一个,把剩余的烧饼全部给生管肖云华,让他去分发。
自从与国立袜业的合同正式签订了以后,慢慢的国力袜业公司的打样已经开始进来,这段时间正是高峰。因为有肖总的国立袜业作业处理优先的招呼,整个过程倒也还顺利,陆陆续续的有部分打样已初步得到确认,等待正式下单。
王一元对这次的每一个打样都很上心,这段时间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生产车间。全部看了一遍,王一元正准备出去,肖云华跟了过来。他对王一元说道,老王,你等等,我找你还有点事。
其实论年纪,肖云华要比王一元大上两岁多,但公司上下现在都称呼王一元叫老王,肖云华也就跟着叫了。
可要说老王这个称呼的来历,连王一元也不知道起初是怎么叫出来的。按理说,王一元现在年纪并不算大,才二十九岁,应该还年青,至少还远远没有到要被尊称到老王的程度。
不过也有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可能是因为车间里小年轻居多,和王一元关系都还不错,觉得叫王经理显得比较生疏,叫小王又显然不太合适,不知道是谁起先叫的老王,没想到后来就在公司逐渐都叫开了。王一元却也不觉得难为情,觉得这样被称呼也没有什么,无所谓,甚至还显得有一些亲近感。
王一元站住了。肖云华把王一元拉到一个角落,才说道,今晚上我有两个湖北老乡请吃饭,我想请你陪着去,有空吗?王一元说,有事?肖云华晃了晃手里的烧饼,轻声说,就是这个烧饼。王一元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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