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轨迹》
第25节

作者: 斯旺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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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劝王晓青和他一起回老家时,麦可一方面担心王晓青不肯和他回家一起过年,另一方面潜意识里或许不希望老婆跟着自己一起回去。他或许期望老婆和自己大闹一场,抱怨一番,这样自己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家见见高中女同学啦。但可能王晓青已经不再是校园里那个任性而又脾气大的女生啦,她的愿意回老家既让章麦可开心,但又让他有点惴惴不安。
  或许正是感受到了麦可那丝丝不安,王晓青的第六感则不那么好,总有一丝隐约的不安萦绕在心头。而回家短短七天的经历,果然验证了她的不安。
  有活泼可爱的小宇在,罗老大和罗江的这个年倒也过得充实,把深城大景点游了个遍,锦绣中华、世界之窗、海上世界、深城科技馆、红树林……,适合小孩子和全家出游的地方他们都走了一遍。罗江说起来到深城四年了,但这些著名景点却从来没有去过。偶而有老家来人要陪,她通常的做法都是把人送到门口,买好票,让别人自己玩,她转头回去接着上班。
  但这一次,一来春节假期,报纸完全停刊,置业导报是房地产专业报纸,过年也没有多少人买房子看房子。如果不停刊,还要付员工双倍工资,以朱天伟的商人天性那是绝对不肯的。而且为了让员工们觉得爽,朱天伟索性将假期延长到了正月十六。
  不过一般深城公司春节的假期到正月初八也就差不多了。罗江计划利用后面这一周时间帮助姐姐找份工作,正是一年开始的时候,有许多人跳槽,也有许多公司要招人,罗老大如果能够利用这个时间找到工作,安顿好小宇,回工厂办好停薪留职手续,就可以直接来深城上班了。
  这天是初八,罗江决定带罗老大和小宇到报社去,可以让姐姐看下自己的工作环境;另外,她也想到办公室去找几份当地的报纸,过年之后好多公司开始招人,她想把报纸拿回公寓好好研究下看姐姐能做什么事。
  以罗江现在在深城的人脉,她想把姐姐推荐到房地产中介公司去当售楼员。罗老大到了深城以后,罗江给她谈了自己的想法,但罗老大自己很担心能不能做好销售,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售楼员,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将房子推销出去。
  罗江想了想,也是,姐姐从学校到工栈,一直担任的都是工厂里的质检人员,检查来料和出厂产品是否合格。而销售,更多是与人打交道。
  以罗江的观察来看,姐姐是个善良同时又对自我和他人要求特别高的人,她很擅长观察产品,但在她过去的职业训练中,却很少与人打交道。如果太勉强她让她去做销售,罗老大可能不会开心,而且收入也不太稳定。
  罗老大还是想做和以前基本上类似的工作,两姐妹就决定去找报纸广告,看看有什么样对口公司在招人。
  罗江和罗老大带着小宇到了报社,报社里静悄悄,工位上的灯都是黑的。
  小宇走出电梯,天真地问:“小姨,这就是报社吗?”

  “是啊,我们每天都在这里把版做好,再传到印刷厂那里去。工人印好报纸以后,发行公司的叔叔阿姨们再把报纸送到报刊亭里,你就能在大街上看到我们的报纸了。”
  “噢……”,小宇边答应边摸着电脑,看上去这里的环境和妈妈的工厂完全不一样,很安静也很舒服啊。
  罗江在找旧报纸;新报纸好像还在门房那里,暂时没有人上班,也没有人拿报纸。小宇在那里东摸西摸,罗老大忙着拉儿子,不许他碰其他人的办公桌,小宇不高兴了,开始站在一边默默地流眼泪。罗江打算带母子两人回公寓,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听到电梯叮铃一声,没想到朱天伟拿着一叠报纸走了进来。
  朱天伟看到罗江,很惊奇;再看到罗老大,明白一定是罗江的家人,因为罗江和罗老大长得实在太像了。不过,罗老大久经沧桑,脸上总带了点淡淡的忧郁,反而比年轻的罗江更耐看一点。
  罗江看到朱天伟进来,赶紧拿起小宇的手说:“朱总,这是我姐,这是我姐的儿子。来,小宇,给朱叔叔拜年啊!”

  小宇尽管情绪不好。但他天性很乖,听到罗江的话,尽管脸上还挂着眼泪,却大声叫道:“朱叔叔好!”
  朱天伟自己有个四五岁的女儿,没有儿子,他很喜欢虎头虎脑的小宇。他弯下腰看到小宇脸上的泪:“小伙子,你怎么不高兴啊?来,叔叔送你个红包,等会去买糖啊。”说着,他从口袋里拿了个红包给小宇,又给罗江和罗老大各派了一个红包。
  广东人的规矩,老板在上班第一天要发红包利是,朱天伟的报社不上班,但他自己却要上班去维持各种关系。这天上午,他已经在国土局和自己报社有关的部门走了一圈,派了一大堆红包。他深知,与自己的主管部门打交道,既要搞定关键人物,也要与那些看上去不起眼的普通工作人员搞好关系,因为如果每个人都说你坏话,那么在评估报社下一年度的承包合约时就要做许多工作。所以,朱天伟每年都会在国土局开工第一天去有关部门派个几百块钱的小红包,算下来只要几千元钱,但那些小年轻在收到红包之后再见到他时都会微微笑着问候一声。

  中午他和当办公室主任的亲戚陪着分管的副局长在一起吃了顿简单的饭,每年的年后开工第一天他都是这样过的。

  吃完饭,朱天伟打算回报社休息一下,今年过年他们也没有回老家.他自己的爸妈,每年年前都会打个几万元钱给他们,家里条件也不错,不过,朱天伟也打算找开发商买套小房子,冬天把父母接过来,夏天他们要回老家就回老家好了。
  自从女儿出生以后,老婆的爸妈一直和他们一起过。女儿出世之后,以前在一家幼儿园当老师的老婆也一直没有上班,不过朱天伟钱越赚越多,老婆女儿也养得起,岳父岳母也养得起。而且有岳父岳母在,老婆似乎天天也很开心,一家人平安无事地过着。
  不过,和以前当老师时比起来,朱天伟觉得老婆越来越虚荣了,最大的兴趣就是今天去买个项链,明天去买个包包;弄得四五岁的女儿也是一身名牌,每天看到爸爸总喜欢问:“爸爸,我穿这个裙子好看吗?”老婆和他谈起来,话题基本都与钱有关系。
  岳父岳母和朱天伟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他们俩更关心自己的身体,至于朱天伟的报纸经营得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压力,那不是他们关心的东西。
  朱天伟回到家里,除了觉得抱抱小女儿是一件开心的事之外,他基本上处于无事可做可话可说的状态。慢慢地,他找越来越多的理由呆在办公室里,哪怕是和赖老板他们在外面夜夜K歌。回家时告诉老婆是他在报社上夜班。老婆似乎也越来越不在意,有时明明看到朱天伟喝得醉熏熏的也不去深究,大家相安无事地活着。
  好在朱天伟只是厌倦这种平稳安逸的家庭生活,但他在外面并没有情人,也没有一夜情的对象。依他现在的心态,他总觉得每三年这样续报纸的经营权,真是很没有安全感,他需要在报纸平台在手时为自己找到一个新的可以把控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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