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三个人边吃边聊,非常快意。
但当天晚上,沈英失眠了。在饭桌上,他得知,陈广明还要回到游击队,回到根据地,继续他自己的军统人员的职责。
究竟要不要向上级组织汇报这件事情?如果上级知道了陈广明是军统人员,会不会处决他?如果陈广明真被处决了,自己这个角色算什么?卑鄙的告密者吗?
一个两难的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
第二天一早,沈英便找到伍永旺,将陈广明是在游击队里的军统卧底事情报告了一下。伍永旺也颇为吃惊,并表示一定尽快向上级领导汇报。
在伍永旺准备安排人手传递消息时,沈英拉住了他。平时果决的沈英今日里显出了一丝心神不宁。
“党组织会不会处决陈广明?”沈英问道。
“那要看看他是否出卖过党的重要情报。”伍永旺说道。
“陈广明这个人其实不错。”沈英犹豫着说道。
伍永旺看了一眼纠结的沈英,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沈英同志,我们既然加入了党,就要遵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绝不能将个人感情凌驾于党的章程之上,这是原则问题。陈广明是生还是死,自有党组织来决定。而我们在知道陈广明是军统人员情况下,却因为个人好恶隐瞒不报。这就违反了党的纪律。没有铁一般的纪律,我们就是一盘散沙,又怎么去奢谈抵抗日本侵略者和为老百姓谋福利呢?”
伍永旺的话象一记重锤一般敲醒了沈英,他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服从党组织的决定。”
虽然,在伍永旺的提醒下,沈英觉得自己坚持原则并没有错,但他的内心总感觉不舒服,总在期望着什么。
几天后,伍永旺联系到了沈英,告诉了沈英上级党组织对于陈广明的处理方式。
“经组织审查,陈广明确为军统系统卧底人员,但考虑到他并未出卖党组织及根据地的重大情报给军统,并且与军统女特务的交往,更多的是索要金钱,购买吃喝的行径;再加上他及时除去掌握部分机密情报企图投日的通讯员,因此,上级领导决定,给他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伍永旺给沈英详细说道。
原来,陈广明是军统卧底的情报传到根据地后,根据地的党组织立刻将其隔离审查。陈广明被审查后,倒也干脆,一五一十的将加入军统的经过说了一遍,恰和沈英打听的一样。面对这种情况,上级组织也分成了两派意见,一派意见认为必须要对陈广明严惩,以儆效尤;而另一派意见则认为,陈广明虽然加入军统组织,但并未造成任何危害,再加上国共合作期间,不宜严惩,将其驱逐即可。
双方意见僵持不下,最后民主表决讨论后决定,给陈广明一次选择机会。如果他要加入***领导的抗日组织,那么他就要和军统断绝一切关系,并且写下悔过书;如果选择继续跟随军统,那么他将被开除出根据地,再次见面,便是敌人。
然后,陈广明坚决地选择跟随军统,他所在的原游击队指导员怎么做他的思想工作都做不通,气得指导员对他破口大骂,并问其原因。
结果陈广明说,跟着八路军不能随便吃喝,而跟着军统则吃香喝辣,反正都是打日本鬼子,他当然愿意去吃香喝辣地去打日本鬼子。而且他还表示,他非常敬重八路军,并且认为自己当八路军的日子是自己生涯中最难忘的时光,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干和八路军为敌的事,但他却死活不愿再当一个八路军。
他这话气得他们指导员过去“咣咣”踹了两脚,认为他的脑子被驴踢了。
沈英听得这话,顿时觉得无语,陈广明还真不愧是“饿不死的厨子”,整天就想着吃了。
没办法,大家一看他这么坚持,就把放了出来,让他离开了根据地。
沈英听到这个结尾后,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算是个最好的结果了。
没过三天,沈英见到刘一刀时,刘一刀告诉沈英。陈广明被共党发现了身份,被撵了回来,现在投到了自己的行动组里使用。
“你说,这***也太邪门了点!这边刚把人领出去,那边就把人隔离审查,而且还调查出了军统身份。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刘一刀一脸的纳闷。
沈英笑了一下,不置可否,两人如同往常一般,提着警官在街上巡视。
三天后,在他们的辖区下来了一名“丨警丨察指导官”,这个职位是丨警丨察厅这次改组,新设立的岗位。而这新岗位的职责究竟是干什么的,沈英和刘一刀都看不明白。
说这“丨警丨察指导官”类似于班长吧,他好象什么都不管,也不下达任何指令。说他彻底无用吧,他好象又什么事都可以掺和,小至户籍检查,大至治安防卫,他都可以过问。沈英有一次甚至见他们拦住宪兵队巡逻队问询。
如果非要让沈英给这个“丨警丨察指导官”定义职责的话,他觉得古时候太监监军大约就是个这样。
不过,好在分到沈英和刘一刀这边的“监军”是个脾气不错的中年人,据他自己说,他叫曹浅石。
曹浅石管的巡警大约有十来个,但他相对来说到沈英和刘一刀这里巡视的多些,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沈英和刘一刀这两人“有点意思”。
至于“有意思”在哪,他也没说。他平时也不多事,也不管任何警务,每天就是到处转转,和这个聊聊,和那个聊聊,偶而打听个事情,很有亲和力的样子。
连刘一刀都说曹浅石这个人不错,脾气温和,说话客气。但沈英总感觉哪地方不对劲,他仔细地琢磨,便察觉出哪地方不对劲起来了。
气质!没错,就是他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曹浅石说话很客气,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但他这种客气似乎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比如他说“谢谢”时,会让人觉得,他其实并无任何感谢之意,只是出于礼貌觉习惯而说谢谢。
沈英把这些疑惑说给刘一刀,刘一刀却问气质是啥玩意?沈英解释了一下,然后刘一刀表示这玩意既不能吃,又不能喝,基本上没啥卵用。
这种交流使得沈英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对于刘一刀来说,你给他谈某人有没有气质,还不如直接说,某人有没有钱,长得漂亮不漂亮,是不是日本人,来得更直接些。
对!日本人!思绪中的一道微光终于被沈英抓住了,曹浅石的客气和彬彬有礼之所以让沈英有种疏离感,是因为这种客气更多是出自习惯,而非内心真正情感的流露。
而且如此,,而且他的称呼也和大多人不同,他喜欢称某人为“君”,而这种称呼虽然在中国也可以接受,但沈英却知道,用这种称呼方式的最多往往是日本人。
也就是说,曹浅石很有可能是——日本人!
曹浅石有可能是日本人的判断,沈英并没有对刘一刀讲,因为他目前还不太明白曹浅石的目的是什么。因此,他和平常一样不动声色的巡街,而曹浅石在也如往常一样,到处转悠。
这一天上午的上午九点左右,当沈英和往常一样巡视时,一个巷子里发生了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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