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
第7节

作者: 秋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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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
  “就这些”

  “恩,能形容出来的就这些了。”
  “那你看她的双眼里是不是藏满幽怨……”
  “恩,等下,我看看啊!”,过了一小会,“没有……可能是因为夜晚还是太黑吧,我只看到了一双臻亮发黑的眸子。”
  “那就对啦,那里面藏满的就是幽怨……”……

  挂断了电话,葛潍还在傻傻的望着远处那一排排的霓虹灯和一株株略显枯瘦的树影,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短发的女孩拖着行李箱朝这边走,一双大眼睛臻黑的发亮……那是葛潍想象中豆包的模样,如果说她的双眼里藏满了幽怨,那黏豆包的眼里就是藏满了悲伤。
  又像是被悲伤在外面涂了一圈涂影,就永永远远的受到了诅咒一样……
  一道刺眼的光从街口拐了过来,直刺的葛潍一阵的眩晕,不禁的抬起手遮在眼前,车开过去后,葛潍才看清是一辆进口的奔驰车,黑色,有着绅士一样的风度
  车停在了静吧门口,葛潍正好回头朝那里望,车门打开了,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女孩,长长的头发披肩,而这个时候之前给葛潍调酒的那个女孩(韩月)从酒吧里走了出来,带了几下的小跑,见到那个长发的女孩叫了一句,“吴珊,你真守时哎!”,接着看到了吴珊身后的奔驰车,“哇,这……是奔驰哎……”,韩月探过头朝车里驾驶的位置看了看,车门又打开了,下来一个高大穿着帅气的男人,一件贴身的休闲西服,领前扎了个蓝色的蝴蝶结。

  “你好,我是吴珊的男朋友。”,男人主动伸出和韩月打招呼。

  “你好……我是韩……月……”,韩月也伸出手握了握,语气里明显紧张,又帅又有钱的男人杀伤力果然不一般。
  说完三人进了奔驰车,调头转向,又从葛潍的身前开了过去。
  葛潍站的地方离静吧门口不远,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谈话,但韩月没有看到他。
  望着那辆迅速远去的奔驰车的背影,葛潍的心里一纠,虽然周围的灯光有些暗,但还是能看清吴珊的面容的,有些人见了一次就不会忘记,然后就那么永远的记住。这个世界往往真是奇怪,明明好几百万人的城市,可在今夜突然像是被缩小了一样,里面只剩下几个关联的人,葛潍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个巷口里仰望广告栏的女孩……她……叫吴珊
  葛潍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吴珊,她的名字吧。”。
  心里一阵落寞,背着吉他朝家的方向走去,几辆出租车行到身边的时候都放慢了速度,然后司机隔着车窗探着脑袋望了望葛潍……提速……又开走了。
  葛潍心里又是一阵的失落,不是因为那辆进口的奔驰车子,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会很有钱……而是宿命一样逃不掉的悲伤在诅咒着……他根本没有权利去爱,没有任何放肆的权利去爱,甚至连幻想都要变的矜持。
  望一眼成排的路灯,不倦的照耀着,光线永远旷远的但照不尽夜空的黑暗,又是这样一个晚上,没有星星,连月亮都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黑风衣的美少年背着吉他,塞着耳机沿着街边一直向前走,黑色的风撩起他暗红色的发梢,似乎有一句歌词一直绕在耳边重复的哼唱着,“有一种孤单叫做流浪到天亮,到天亮……”。
  走了多久
  机里的歌从头到尾的唱了一遍反过来又唱了一遍,在第三遍唱到“有一种孤单叫做流浪到天亮,到天亮……”,葛潍到了家楼下,所谓的封闭小区的大门真的紧闭,还上了锁,门卫的老大爷蜷在大门旁只亮了5节能灯的门卫厅里,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有轻轻的鼾声,他头顶上的那枚小灯泡浅淡的放着寂寥的白光,落在他的身上,涂影出一圈疲惫的轮廓。
  葛潍的手提到窗前又缩了回去,他不忍心‘噔噔……’的敲醒这个疲惫的老人,转过身朝海边走了去。
  寂静的黎明在一点朦胧的天光中乍现,塞在耳朵里的那一句歌词又回绕了一遍,‘有一种孤单叫做流浪到天亮,到天亮……’。
  葛潍坐在海边的一块自然岩上,海风凉嗖嗖的带着咸味撩起发梢,好像有过那么一年,许多个夜深人静的酷夏晚上,自己都和一个叫做满东的男孩坐在跨江的大桥上,吹着江风,喝着汽水,聊着那个年代单纯的梦想,满东说长大了要去做飞行员,那样他就可以自由的飞翔了,想把飞机开到哪就开到哪,如果能开战斗机,那就更威风了,可以随时参加宇宙级的世界大战,打败天外来客超级赛亚人。葛潍总是安静的听着满东兴奋的讲述着那些未来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偶尔喝一口从家里带出来的冰汽水,仿佛整个夏天都不再闷热了。

  满东的家庭条件很是一般,爸爸妈妈都是在葛潍父亲记名的一个子公司里打工,普通的小员工,葛潍知道但是从来都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过满东,他们的家分别是在大桥的两边,大桥的南边是一片普通的居民区,老旧的楼房能有二三十年没有翻新过了,满东的家就在那一片老楼里;而北边是刚新建起的一排排崭新的商品房,一套稍大一点的房子需要将近200万,葛潍的家是江边一处绝佳位置上的江景小别墅,独立的门厅院落,气派豪华的法式装修。

  满东赤裸着臂膀从大桥的南边走过来,一脸沮丧的冲葛潍问了一句,小子你新来的葛潍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手里正在拨弄着妈妈给他新买的吉他。满东也没有理会葛潍的眼神,坐在葛潍的旁边,望着远处早就看不到的江面说了一句,这条桥要是我的该多好。葛潍放下吉他,好奇的问一句,你要这座桥干嘛。满东叹了口气道,那样我就可以天天站在桥头收过路费了,一天收个千八的,攒个几年,就够买一架飞机了,然后带着爸爸妈妈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让他们以后再受公司那个傻逼科长的气了。葛潍听到公司愣了一下,那是他爸爸名下的一个小子公司,就在桥南边的市中心,满东说的那个科长一定是那个公司的负责人。这是葛潍第一次和满东在桥头相遇的情景,至于满东为什么会问他一句‘小子你新来的’,是因为之前满东经常会来这里,每次爸爸妈妈在公司里受了气回到家里准定要吵架,他受不了那气氛,就一个人跑了出来,坐在大桥上,等天亮了再回家,之前从没见过葛潍。而葛潍那天正好过生日,妈妈给他买了喜欢的吉他,他反复的练习一首歌想要弹给一个喜欢的女孩听,那个女孩叫什么苏冉

  南方的天气酷热的像在故意的夸大炎夏,一年的时间里能有半年是在酷热中度过。从那以后的每天晚上,满东和葛潍都会在大桥的中间不期而遇,葛潍每天都会背着小包装上两瓶冰过的汽水和一些小吃和满东分享,而满东则每次都兴奋的喝着汽水吃着好吃的零食给葛潍讲他那些伟大的夸张的理想……
  那年夏天,葛潍和满东成为了好朋友,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就像那座跨江的大桥,连通了两个少年的心。小公司里的那个科长被开除了,原因只有葛潍最清楚,他跟爸爸说了那个科长的可恶,而爸爸也没有考察就直接将他开除了,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对于自己的儿子他更不需要去怀疑,同时满东的爸爸被提拔成了小公司的负责人,收入一下子从每年的一两万提升到了年薪二十万,一切都充满了戏剧性,葛潍是主演,葛潍的爸爸是导演,他不在乎那家小公司的收益如何,更在乎儿子的开心与否和他认识的那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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