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潍没有见过豆包的照片,从每次电话的声音上来看,豆包应该是个开心可爱的女孩,声音里满是阳光的磁性,一点也不像她写的故事里的那个她,悲伤阴郁的剪影一样。可每次想起豆包,葛潍还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站在烟台海边的女孩,长发被风吹乱,天空正灰蒙蒙的飘着大雪……无论飘着雪的大海还是那个站在海边的背影都是美的,在一种悲伤的隐喻里叫作凄美。
葛潍也曾在冬天飘着大雪的时候站在阳台上望向不远处的大海,灰蒙蒙的一大片,天空压抑的像要塌下来一样,葛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片飘着雪的大海,只觉的心里发痛,看的泪流满面。
事实上,葛潍和豆包之间只隔着那片海,但是却是无法穿越的距离,像光年背后拖长了的影子一样。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不再那么乍眼,像梳洗过的头发一样成片的铺散在学校的大小路上,葛潍提前背着吉他塞着耳机出了教室,老师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学生都是有特权的,那些外在看来并不张扬的特权,每个人的心里都懂,就像幼儿园的时候,学习好的孩子可以不用值日。
葛潍绕在学校里走了一圈,出了侧门,沿着学校旁边的那条小吃街直朝巷口走去。
在巷口,葛潍进了一家奶茶厅,奶茶厅不大,五六张小桌子的模样。葛潍选了一个窗边的座位坐下,靠在这里,如果那个女孩今天再出现,那么他一定会第一时间看到的。
本来爱情对于自己来说像一道禁忌的符咒不敢触碰,但某些个时候遇到的某些个人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这,就是所为的爱情葛潍晃了晃杯里的奶茶,水的份量高于奶的太多,没什么味道……
奶茶厅里的音乐还不错,虽然不是葛潍喜欢的,却也唱的人心里舒畅。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直到窗外亮起了街灯,葛潍才背着吉他出了奶茶厅。
兜里装了一张写好的纸条,站在广告栏下看了看,朦胧的灯光里,上面的文字已经看不清了,也没有人这个时候还来看这些小广告的了。那个女孩没有出现。
身后的小街热闹了起来,学校里的学生和住在附近的小白领都习惯这个时间出来找吃的。巷口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起来,有许多同校的学生都是认识葛潍的,总会有女生路过葛潍的身旁后小声的对同伴说,“看,那不是葛潍么……喔唷,崇拜死了!”。
葛潍背着吉他朝公车站走去,晚风吹起了遮在眼角的发,耳机里塞着的永远是唱不尽的。如果流浪,这样背着吉他游荡在城市大街小巷的流浪还要多久才能结束,葛潍努了努嘴角笑着问自己。
仿佛生命里埋了一颗定时的丨炸丨弹,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将本来就脆弱的生命炸的稀巴烂。
每天晚上,头顶上都是同样一片寂寥的白光,白的有些刺眼,墙壁上的那些白色壁纸也被照映的苍白。葛潍躺在沙发上,电脑放在旁边,机里的音乐转了一次又一次,全盘重复着,客厅里的大窗帘也是白色的,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被拉开。葛潍冲着灯光伸开了手,微微的笑了笑,不错,很满意,修长白皙,很漂亮,也就是这样一副漂亮的手指总会在吉他上拨弄出悲伤的乐符。
机突然转停了,葛潍按了按,没电了。
一阵刺耳的争吵声从隔壁传了过来,男人和女人在吵架,吵的很凶,其实每天晚上都是,每一首歌转停换下一首歌的时间,总会听到隐约的争吵,或许是因为今天的机彻底的转停了,那些隐约的争吵声越来越刺耳,大骂,摔碎的声音,男人气急败坏的喧骂声,女人的哭声,这个夜像是被撕裂了一样,不再寂寞,让人心里有些隐约的发痛……
葛潍的隔壁住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男的没见过,女的很漂亮,一次早上葛潍出门买吃的,正好撞到了那个女的,准确的说是那个女的撞到了葛潍,她穿着睡衣急匆匆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在冲进电梯的一瞬间没有稳住身形,撞在了葛潍的身上,接着连忙的低头道歉,手指划过脸颊,把帘前散下的发别到耳后。
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还没来得及梳洗,不过看上去也够漂亮了。出了电梯,她就急匆匆的朝卖早餐的小摊跑去,葛潍还没等走到小摊,她已经冲了回来,手里拎了两人份的早餐。
路过葛潍身旁的时候,葛潍微微的回过头笑了笑,或许就在那么一瞬间,葛潍也想那座空荡的房子里能有一个女人,不用她来为自己拎两份早餐,而给他一个拎两份早餐的理由就好……某天,葛潍的确拎了两份早餐回去,可空荡的房间里还是他一个人,也许早上的胃还没有睡醒,实在吃不下第二份早餐,倒掉的时候,葛潍像是忍不住的抽泣了下鼻子,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
岑然应该又是刚从夜场回家,一上线就喊累,累,累,头疼!
‘潍少,我今天晚上太悲哀了,喔唷,悲哀想去死掉!’
葛潍故意学着她的口气,‘喔唷,是什么让岑然美女这么悲哀哟!’
岑然发过来一个努嘴角的表情,‘深圳今天晚上少一个帅哥陪我睡寂寞,我在酒吧一个人喝了那么多的酒,醉的头都要痛死了,也没有钓倒帅哥,都是些歪瓜大枣的撒!’
葛潍发过去一个瘪嘴的表情,后面跟了一堆的省略号,‘……’。
岑然发过来一个哼哼的表情,‘潍少,你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
葛潍把头仰在了沙发上,望了望头顶的那盏白灯,该怎么说没有了家人在这座城市连朋友都没有不想倒掉另一份早餐渴望爱情却不敢触碰,遇到心动的女孩却仿佛再也看不到了
‘快说啦……北方的男人都好墨迹的撒!’
葛潍手指放到了键盘上,略微的犹豫了一下,‘除了钱和里的,我什么都没有了。’
岑然又发过来了一个冷哼哼的表情,‘不相信……那你有多少钱!’。
葛潍笑了笑,‘很多……’
岑然一连又是第三个冷哼哼的表情,‘不相信……就是不相信……那又是什么东东的撒。’
‘,节奏怨曲。’
岑然再没有发过来任何的表情,‘潍少,你不是一个快乐的人。’
天光在遥远的地方撕开了一道同样大小的裂隙,大股的光明灌入了这片像是死了的世界,那些寂寥的白光或是明媚的发抖的光,被一张宽大的白色窗帘彻底的挡在了窗外……
大城,葛潍顺着楼梯爬上了阁楼。
深圳,岑然揉着太阳穴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按着遥控器,切换频道,切换,切换,切换……
“我什么都没有了,命运你不要再和我开玩笑了。”,歌曲末了的一句对白,葛潍趴在大教室最后一排的桌子上,啪的一下按停了机。
“命运,你和我开一个玩笑吧!”。
还是提前出了教室,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葛潍几乎每天都提前出教室,然后在学校里转一圈,有时候他会抱着侥幸的心理,那个女孩或许也是他们学校的,会不会就这样在学校里的某条街道遇到,会是那个坐在长椅上捧着的女孩,或是那个挎着粉色包包刚从身旁经过的她……只要是长发披肩的女孩,葛潍都要转过头仔细的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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