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的布偶》
第37节

作者: 完整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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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乎劲儿没持续过一年多,梁富仁发现这梁刘氏也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便不再给他好脸色。又过了三四年,梁刘氏的肚子还没有一丁点动静。于是梁富仁便更是找着茬的对她非打即骂,打骂归打骂,可梁富仁还是想要个孩子,于是便请来了雾镇的西医大夫马洛普。
  马洛普给梁刘氏前前后后的做了好几次检查,没发现有什么毛病,就建议让梁富仁也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毛病出在他身上,梁富仁一听就火了,这岂不是往自己的头上扣屎盆子?便一怒之下赶走了马洛普。可回头他自己一琢磨也心虚了,因为他四外打听到,之前因为不生育被自己休了的那个前房媳妇,辗转的嫁到了省城的一户人家,一年出头就给人家生了个双胞胎,难不成真的是自己不行?

  可让梁富仁没想到的是,这梁刘氏的态度却来个大转变,坚称是自己的毛病,要好好的调理调理,便隔三差五的跑去马洛普的西医馆看病。半年之后,梁刘氏便怀上了孩子,看着梁刘氏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来,梁富仁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梁刘氏生下了一个女孩,便是这梁慧秋,可梁慧秋生来却是一副黄色的头发,皮肤也比别的女孩要白的很多,梁富仁更加的心生疑惑,总感觉这孩子越看越像马洛普。可这事又不好大张旗鼓的张扬,于是便把这哑巴亏闷在了心里。
  孩子出了满月之后,梁刘氏便又吵着浑身不舒服,三天两头的仍往马洛普的西医馆跑,说是去看病。梁富仁心里憋不住,便找着茬的打骂梁刘氏,把梁刘氏打急眼了,就嚷嚷着责怪梁富仁不行,不算个男人,每次这样一说,梁富仁就软了下来。
  后来梁富仁突然不再打骂梁刘氏了,反倒突然跟梁刘氏承认是自己不行,对她百般疼爱了起来,每天三顿亲自下厨,仗着自己会厨师的手艺,换着样的给梁刘氏做饭做菜,把个梁刘氏美的,差点飞上了天,可好景不长,梁刘氏有一天又吵吵着身上不舒服去马洛普的西医馆,便再也没回来,据说是死在了马洛普的病床上。
  这梁富仁就开始对马洛普不依不饶,硬说他医死了人要找他抵命,马洛普百口莫辩,只好赔给梁富仁一大笔钱,把西医馆关了门,搬去了省城。
  梁富仁之所以看不上刘三刀,一来是因为这刘三刀整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没钱了就去找他的姐姐梁刘氏哭号着讨要,梁刘氏死后,刘三刀又赖上了梁富仁,嚷嚷着说是梁富仁害死了他的姐姐,梁富仁拿他没办法,也只好忍气吞声的任凭他胡闹。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梁慧秋都二十出头了,刘三刀也五十来岁的人,却还是老样子,死性不改。

  今天梁富仁这么一脸严肃的跟刘三刀说话,可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把个刘三刀弄的手脚不知道往哪放,可没想到梁富仁的嘴里说出了“陈艳春”三个字,把这刘三刀惊的浑身一抖。
  “姐……姐夫……咋,咋闹鬼了,咋,还……还有陈艳春?”
  梁富仁昨晚也在祠堂外面,便把昨晚看到的情况以及今天雾镇里的传闻,跟刘三刀说了一遍。刘三刀听完放下了筷子,神情紧张,一把拉住梁富仁的手,
  “姐夫,你可别吓唬我……”

  刘三刀突然想起了昨晚自己家里着的那场火,火场里发现的那匹被烧了一半的西洋的布料,又听梁富仁说,祠堂里的假人身下,也发现了一片布料,心里便更加的恐惧。
  “姐夫……那假人……是啥样的,那片布,是……是啥样的……”
  梁富仁摇了摇头,
  “我也没看着,不过这回的假人没扔,镇长让人装达木箱子里锁在祠堂门口了,说过阵子在省城请个法师来做法驱鬼……”

  刘三刀不再说话,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不一会他呼的站起身,对梁富仁说,
  “姐夫,我家房子烧了,没地方住,你得收留我……”
  没等梁富仁搭话,刘三刀跟头把式的穿过饭馆的后门,跑到后院去了,一把推开原来他姐姐梁刘氏住过的那间房子的屋门进了屋子,没等跟着赶过来的梁富仁和梁慧秋反应过来,他便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哗啦一下在里面拉上门栓,任凭梁慧秋怎么拍打就是不开门也不搭话。这突如其来的怪异的举动,让梁慧秋十分的纳闷,可梁富仁却没言语,转身走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祠堂里闹鬼的传闻在阵子里传的愈演愈烈,秦良玉撤走了原本在祠堂门口扛着火枪站岗的那几个保安队员,又熄灭了原本挂在祠堂门口的两个大灯笼,于是整个祠堂,只有窗子里飘出昏暗的供桌上那带死不活的蜡烛的光来,但这对于越来越深沉的黑暗来说,毫无作用。
  又过了一阵子,天彻底黑了下来,雾镇的人们都已经关了灯,搂着老婆孩子睡觉去了,可却没人知道,就在祠堂的屋顶上,趴着一个人。这人正是三荒子,早上接到秦良玉安排好的任务,到处散播祠堂闹鬼的传闻,一天下来弄的雾镇人心惶惶。可等天刚黑下来,三荒子便在家吃了三大碗米饭,裹上一件薄棉袄,悄悄的溜到祠堂的后面,用手扒住屋檐,悄无声息的爬上了祠堂的屋顶。
  已经是农历八月,初秋的夜晚已经不像上个月那样的暖和了,尤其镇北的神仙湖上水汽飘荡起来,更增添了一丝凉意。三荒子晚饭吃的多,又披着薄棉袄,到是没觉得有多冷。他两眼发光,死死的盯着祠堂门前的空地,尤其是那个用大铁链锁在木桩上的装着那个假人的大木箱。
  到了大半夜,还是没一点的动静,三荒子多少有点犯困,但他心里清楚,这事儿十分的重要,便悄悄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尽量的保持清醒。
  突然,祠堂门前人影一闪……
  三荒子在屋顶趴了半宿,抽了自己两耳光、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才勉强保持清醒。就在他眼睛酸涩,刚要打瞌睡的时候,祠堂门前一闪而过的那个人影,让他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他赶紧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借着祠堂的窗子里投射出供桌上蜡烛微弱的光仔细看。可那人影就那么一闪而过,却再也没了动静。祠堂门前恢复了安静。
  三荒子慢慢的撑起身子,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阵,心想可能是自己在屋顶趴的太久了,再加上时近半夜,身体疲乏,所以眼花了。便再次趴下,继续盯着祠堂门前。可没过了多久,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他再也支撑不住,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天亮之前,有那么一段时间是温度最低的。雾镇的人们都把那个时段叫做“狗呲牙儿”,即便是最抗冻的野狗,都会在那个时间段里被冻的呲牙咧嘴。尽管现在只是初秋,白天里太阳最足的时候还有点热,但晚上气温会明显的降低。再加上镇北神仙湖的水汽会在半夜十分慢慢的汇聚起来,自北向南的涌进雾镇,所以在狗呲牙儿的时候,三荒子被冻醒。在睁开眼睛之前就清楚的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潮湿的味道,他知道这是起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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