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徐菲儿不忍心我的执拗,或许是自己的执着打动了徐菲儿,也或许是徐菲儿可怜我这么老远前来看望,更或许是我在徐菲儿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总之,徐菲儿已经在无声的答应来见我,这已经足够让我欣喜的了。
发动车子,我来到了我们曾经下榻过三次的酒店门前。
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车流涌动,偶尔有闪着大灯的车子匆匆的划过路灯下,卷起一些灰尘和废纸。
我没有走进酒店,而是熄火后静静的呆在车里,默默地望着这座建筑。
不能在这里住,我已经向自己说过了,这里有我们太多的欢乐和甜蜜,我想还是让它们保存在这里,而不想让自己这形单影只的丑恶灵魂去破坏那份也许再也找不回来的美好了。
我选择了另外一家酒店,但也就在对面。
最高的一层,洗漱过后,我走到窗边,掀开那薄薄的窗纱,那座承载着我们太多欢乐包含着我们太多恩爱的建筑就在我的眼前,凭着记忆我开始搜寻那个房间的窗户。
厚厚的窗帘遮挡住了那个房间中的一切,没有一丝亮光透出,曾经,徐菲儿也是非常的在意窗帘,每每都是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生怕会让一只室外的苍蝇看到房间里的一切。
那种回忆的甜蜜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倒也不是我去刻意的体味我们恩爱的过程,只不过让自己的心深深地陷落到那种感觉里再也不愿意出来。
子时,对面那座建筑的环境灯光已经熄灭,只留下用霓虹勾勒的招牌还在独自闪亮,路灯也已经昏黄,很少有车经过了,我关闭了房间内所有的灯,静静的推开窗子。
入秋的凉意开始慢慢的渗入,渗入到房间,渗进我的身体。
这是这座建筑最高的一层,烟灰在深夜的冷风里刚刚落下便不见了踪迹。
突然间想起,徐菲儿调侃自己的那句话,不会是到这里来自杀的吧。
看过很多的殉情故事,也被他们的经历感动着,虽然有些也不过是故事,但自己从未想到过,可能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故事的主人公。
如果我纵身一跳,那么注定能够激起巨大的波澜,也注定能够让这个城市深深地记住。
但,也注定这样会害徐菲儿一辈子。
可以想象,如果我纵身一跃,那么在稍后的时间里,会有相当多的警车和丨警丨察来到这座建筑前,封锁所有的出口,查遍所有人的身份,甚至会关闭这家酒店。
我身上留下的物品和手机的通讯记录早晚会指向徐菲儿,到那时,徐菲儿会被丨警丨察盘问无数次,她的老公会抛弃她,她的父母会因为她而抬不起头,她的未来将会有一个抹之不去的阴影笼罩,她的梦里将会多一个肮脏的灵魂缠绕。
没有人不怕死,我也不例外。说自己不怕死的,都是没有真正的走到死亡的边缘而无法体味生死之间的那种折磨。
尽管如此,自己还是有一种纵身一跃的冲动,只不过这些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景象又将自己轻松地拉了回来。
隔壁房间里似乎刚刚住客,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过后又趋于平静。
这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很想写点什么。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在这样宁静而又黑暗的时间里工作吧,心中总有一种想要抒发和记录的冲动,可是身边什么工具也没有,没有笔,没有纸,也没有电脑。
隔壁房间里的床发出了有规律的响声,打扰了自己的思绪。
轻轻的用手指叩了叩墙面,想了想,又作罢。
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吧,毕竟自己不想充当这样一个现在看来并不十分光彩的角色。
明天,确切的说应该是今天了,因为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
三十年前的这个时间,我来到这个世界。
三十年后的今天我却在另外一个城市里孤独而又充满憧憬的等待另外一个不属于我的女人。
似乎这之间并没有什么可以联系的逻辑,但此时此刻内心却有一种想要湮灭的冲动,自己无法解释,或者说根本就解释不清楚自己奇怪的内心,大概容易受环境和情绪影响的性格在作怪吧。
阳光照进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
手机一夜未关,期盼着也许徐菲儿也许会有什么样的话给我。
但,什么也没有。
有些失望。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发型变得就像雷震子一样,简单的冲了下,却发现自己没有带任何的洗护用品,脸上干干的,洗后的头发也变得蓬松。
休息不好再加上胡子拉碴,镜子里的我眼睛红红的活像一个刚刚从赌场里输光的赌鬼一样。
当然不能就这样去见徐菲儿。
早餐只供应到九点,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无奈的将那单薄的餐票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走出酒店大堂的转门,大街上已经熙熙攘攘。
或许明天就要放假的缘故,感觉来来往往的人似乎刻意的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门童告诉我,最近的超市也要一公里多。
路不是很熟悉,自己也没有开车。
同样是因为这个城市没有重工业的缘故,空气要新鲜很多,算作是一种享受。
到超市实际的路程要比门童告诉我的远,离着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我便折回了,因为超市还没有开门,大堆得人在门口等待着,离九点半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没有心情等。
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小商店,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一瓶啫喱水。
将就着用吧,因为实在没有别的。
回到酒店才想起,自己居然忘记顺路吃早饭。
退房。
前台的小姐极力的推荐什么VIP会员卡,一大堆的所谓优惠折扣基本没怎么听明白,却难以拒绝那堆砌起来的笑容。
还想去那座桥那里看看,毕竟难得这样的好天气。
‘你今天还很忙?’发动车子之前,我试探性的给徐菲儿发了短信。
没有回复。
大概是没有听见吧,或者是不方便。
那两块巧克力静静的躺在我的相机包里。
一如现在无精打采的我。
屁股坐的都有些痛了,随意的拍了几张照片,基本上没有什么心情去取景,更没有什么心情去变换角度和机位。
心情已经很浮躁了,原本很少有这种情绪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还是开车去转转吧,多了解一些这个城市。
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自己专拣那些小巷走,毕竟这是一个有着很浓厚文化传承的城市,那些不知名的角落里承载着这个城市的人们引以为豪的文明,自己也想让这些来慢慢的将浮躁的心绪平静下。
到午饭时间了,路过的学校门口,孩子们都开始放学了。
才想起,自己还饥肠辘辘,不知道该吃点什么。
不喜欢到大酒店吃饭,并不是自己在这里刻意的宣扬什么,只觉得一个人到酒店吃饭总是怪怪的,似乎被这个世界边缘了一样。
随便进了一家小餐馆,两个东北人开的小饭店。
也已经小到不能再小了。
突然间发现,这里的摆设跟上次喝醉的小酒馆的摆设有些相像,莫过于墙角上那挂着的大电视。
莫不是这是在对我刻意的宣告什么吧?
一直以来,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乎每次都会给我不经意的一些暗示,虽然这种说法没有什么科学根据,但总会影响心情。
要了一瓶啤酒,郁闷的自斟自饮。
小酒馆里没什么客人,又是老板又是厨师的东北人坐在一旁嗑着瓜子看着电视。
门外坐着的似乎是他的女人,一个比较壮实的女人。
菜还没上来,啤酒已经见底了。
老板颇具东北人的幽默调侃,几句玩笑话让我从刚刚的郁闷中暂时的解脱了出来。
扔给他的烟卷还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用东北人特有的动作将双臂揣在胸前,感觉自己还在穿着那厚厚的大棉袄站在雪地里似的。
一来一往,已经有好几瓶啤酒下肚,桌子上的菜却没怎么动。
门口的对面就是一家网吧,在与老板聊天的过程中,这家网吧始终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虽然对网吧没什么好印象,但等待的时间里,终究还是无事可做。
QQ上没有什么好友在线,在线的都是工作上的一些业务关系,我隐身静静地呆着,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
还是无事可做。
已经等了接近十个小时了。
总想打电话给徐菲儿,但又怕她不方便,其实心里最怕的是把她催烦了。
母亲来电话问今天回不回去,估计是挂念着我的生日。
我只能说在外地,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家,母亲有些失望,但还是嘱托自己开车小心,不许喝酒之类的。
下午四点整。
‘你在哪儿?!~已经回家了么’徐菲儿的短信终于到了。
没有心情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索性将电话拨了过去。
“你忙完了?”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和激动,连问好都没有说出口。
“嗯……”
“那……我去找你好么?”
“你在哪儿?”徐菲儿似乎并不着急回答和答应。
“在网吧,不过我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地方的网吧,反正没出市里。”
“哦……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没定,反正我好多天假,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呢?”虽然徐菲儿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仍旧还是要问,就像问爱不爱她一样。
“因为……我想把你爱吃的巧克力送给你!~”这是一个最好的理由了。
“那好吧!~”几秒种后,徐菲儿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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