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也同样毫无知觉,火焰烧着他的右手,他的手像是石蜡遇到火焰一般,居然慢慢的融化了,融化的液体流淌在我的皮肤上,很快就被我的手臂给吸收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心中大骇,想要惊呼,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被小孩牵着来到了那个马灯跟前,跟他一起蹲下了身子,面对着那一大堆泥巴。
"还是不做泥炮了,我们拿泥巴做个大蛋糕,做好了之后,比赛谁先把它吃完。"小孩仰起脸笑着冲我说道。
用泥巴做蛋糕,把它吃掉?我心里顿时一阵恶寒,想要拒绝,可是双手却不受控制的拿着那些泥巴揉捏起来,很快,一个惟妙惟肖的泥巴蛋糕就做成了。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灵巧手艺,连上面的奶油花朵都捏的惟妙惟肖。
更让我恐惧的是,那泥巴蛋糕捏成之后,居然真的有一股无比诱人的香味儿,我的肚子居然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小孩冲着我露吃一笑,拿起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刀叉,切下了一块泥巴蛋糕,塞进了嘴巴里,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
"你也别愣着啊,赶紧吃啊,很好吃的。"小孩冲着我招呼道。
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拿起了刀叉,切下了一块泥巴蛋糕,朝着口中送去。
眼看着泥巴蛋糕就要塞进嘴里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眼前这个小孩的身份--他就是季泽明,是那个吃泥巴死掉的孩子,那个老爸老妈的亲生儿子。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到底想对我做什么?这是想让我也吃泥巴撑死,然后当他的替死鬼吗?
不。我才不要吃泥巴,更不想死。
我在心里狂吼,可是双手却根本不受控制,在继续往嘴巴上塞泥巴蛋糕,我只能紧紧闭着嘴巴,不让那泥巴蛋糕塞进嘴巴里来。
更诡异的是。那泥巴蛋糕贴在我的嘴唇上,我感觉到的竟然是酥软的奶油触感,鼻尖传来的也是蛋糕的香味儿,让我忍不住想要张嘴咬上一口。
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吃,那是泥巴,那是索命的毒药。
在我用意志对抗身体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看到那小孩抓在我手臂上的右手,已经融化了一小半的样子,手指都已经不见了,只有融化了一半的手掌还在。
而我左手臂上的那个彼岸花印记。花瓣也像活过来了一样,似乎在贪婪的吸收着融化到我皮肤上的那些液体。
我心里一惊,想起了干婆说过,这印记是会吸收灵魂的,如果吸收得太多,要出事的。
这怎么办?泥巴蛋糕我能闭着嘴抵抗,可手臂上这个我根本控制不了,要怎么才能摆脱?
更可怕的是,我虽然闭着嘴,可是那泥巴蛋糕已经塞到了我的鼻子上,正在顺着鼻孔往里进,搞得我只能屏住呼吸。憋得满脸通红。
完蛋了,我真的要死了。我在心里哀叹道。
就在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憋死的时候,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咳嗽,接着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念起了晦涩难懂的经文。
小男孩尖叫起来,转过头去,嘴巴整个裂到了耳朵边上。露出了里面尖利的牙齿,冲着路口处出现的人影大吼道:"又是你这个死老婆子!又是你坏我的好事!"
我转过头看去,站在路口处的人影不是干婆又是谁?她低垂着眼帘,也不看我,右手向前虚伸着,好像在攥着什么一样。
面对小孩的怒骂。干婆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默默的念诵着经文,随着诵读声,已经堵在我鼻孔的泥巴蛋糕像是沙漠上的积雪遇到烈阳一样,飞快的消散了。
我原本已经被泥巴淤积的鼻孔通透了,赶紧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被憋的要死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还没喘两口气,就发现,虽然泥巴蛋糕的危机解决了,可是小孩的右手几乎已经融化殆尽,要被我手臂上的印记彻底吸收掉了。
小孩大笑起来,用尖利的声音道:"老婆子,你来晚了,就算你把他救下来,他也逃不掉了,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陷入深渊??"
这一次,干婆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她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全都喷在了小孩的身上,那些鲜血落在小孩的身上,就像丨硫丨酸泼在铁器上一样,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还不停冒着白烟。
"你这个疯婆子。居然舍得心头精血,既然你不怕折损寿元,就尽管来吧,我倒是要看看,等你死了之后,又有谁能庇护得了他。"那小孩已经变成了一个浑身腐烂的尸体,嘴里还在疯狂的咆哮叫喊着。
我把这一切听在耳中,心里满是惶恐,干婆现在是在耗费寿元救我吗?这季泽明居然那么难缠,他不就是个普通死掉的孩子吗?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想法,干婆忽然开口道:"季藏,不要上了他的当,他不是季泽明,你不用对他心有愧疚。"
什么?!他不是季泽明?那他是谁?为什么会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听了干婆的话,那小孩笑得更加疯狂了:"老婆子,有本事你说啊,说出我的名字,快。说出来,说出来他就能摆脱我了,问题是,你敢吗?"
干婆的脸色变换了好几次,睁开眼睛看到那小孩的整只手都要融化掉,猛然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再次咬破舌尖,又是一口鲜血喷在了对方的身上。
小孩的大笑声立刻被惨嚎取代了,他开始疯狂的乱蹿着,挣扎着,仅剩右臂的胳膊,也从我的左手臂上拔了下来。
他的胳膊拔走的一瞬间,我的手臂处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我痛得大叫起来,猛然坐了起来。
"小藏,你可算是醒了。"舅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躺在外婆家西屋的床上。
干婆正坐在床头,闭着眼睛攥着我的左手,她的脸色苍白异常,嘴角还隐隐有鲜血渗出。与以往不同的是,她脸上没有了那些可怕的肉瘤,我看着倒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干婆,你醒了?"我忍不住惊喜的问道。
可是干婆依然闭着眼睛,没有丝毫的反应,我还想追问,被舅舅抬手打断了:"小藏,别打扰你干婆,你都昏迷了七天了,要不是你干婆救你,怕是你小命都要没了。"
什么?我已经昏迷七天了?可我感觉就是睡了一觉而已,而且我觉得自己的梦也没有多长啊?!
说话间,老爸也走了进来,他神色复杂,不过眼神中却带着关切:"小藏,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
我心中一暖,继而有种无比愧疚的情绪开始在心底蔓延,在刚才的梦里,我见到了季泽明,他才是老爸老妈的亲儿子,我这算不算鸠占鹊巢?
"爸,我不饿。"
"哦。"老爸原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气氛顿时又尴尬起来。
就在这时,干婆忽然睁开了眼睛,用一种古怪的腔调说道:"季藏,你好像很开心嘛??"
"干婆,你怎么??"我还没说完,就被吓了一跳。
干婆的眼睛变成了古怪的红色,仔细看去,她的瞳孔里似乎还有一朵彼岸花在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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